岳飞无法,只能又将阿谁札子塞入袖内,并好生用牛皮带扎好袖口,便欲拱手告别……但是,他刚一抬手,却又猛地想起甚么来了:
“但是须末将引兵去寿州勤王护驾?”岳飞本能转头看了眼外间流派方向。“不然也不必马子充来此,留守司人尽皆知,马子充此来是要面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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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欲言又止,却只是点头:“这些都有些远了,我们本日只说此中一事……”
“是如许吗?”宗泽仿佛是不想跟岳飞穷究此事,便干脆装模作样。“且送畴昔吧,归正官家在寿州被挡着,也过不来的……九成九还是得去扬州,你且去勤王救驾。”
“是这话。”宗泽持续问道。“那你是如何做的呢?”
“断不准如此!”岳鹏举眼睛一眯,本能做答。“迩来河北逃人愈多,便是因为彼处局面被女真人糟蹋的愈发不堪!”
“实在按军规,当日你刚来东京时,便该死了,因为不管如何,离开主将擅自南归渡河,一刀杀了总挑不出错来,更何况彼时王彦孤军在北,又是我亲身任命的河北制置使,断无来由饶你。全部留守司高低大家都说该杀你……可我当时还是赦免了你,只是把你降至秉义郎。还丰年前腊月那一次也是,我明显在你出征前说的清楚,不准轻斗,可你却公开违背军令,而返回后我也再度疏忽军律,不但没有惩罚你,反而大力夸奖,并汲引你做到了统领……你晓得为甚么吗?”
“不错!”宗泽欣但是对。“就是如此!万事以抗金为先,你与王彦出了龃龉,归根到底是要论谁的体例抗金最得力;我让你不得轻斗,乃是因为马队贵重,须的留作疆场大用,而非白白断送……而你既然能不失抗金之志,又有抗金之器,我天然要大大任用你,你说对不对?”
“哦,对!”
“岳统领来了?”
宗泽沉默了半晌,方才勉强在榻上言道:“你这本性子也该改改,不然换个随便一相公坐在此处,早就指着你这双大小眼说你轻视于他,然后便将你斩了!”
但是,宗泽却微微抬手,禁止了对方的解释,而是自顾自持续说了下去:
“不错。”宗泽可贵一声感喟。“虽说火线艰巨,可官家还是要援护一番的,不然真有个万一,便是五代十国的局面,到时候莫说祖宗大一统之势难见,说不得还要见到一个女真人天子,你我子孙皆要左衽!”
“无所谓了。”宗泽点头道。“你约莫如何看?”
“恩相之前说有三事,是不是另有一事未说清楚?”
“相公,”岳鹏举又一次没忍住。“东京看似能挡住女真大兵,滑州白马津方向也战的狠恶,但实在金国中军本意在于扫荡河北,而非渡河进取,金国三太子讹里朵此时南下,更像是为四太子兀术扫尾,并未渡河。而所谓滑州渡河劈面兵马,加一块也不过是两三万,我们十余万人几十部人马前赴后继,轮番作战都还吃力,如何能让官家再至此处?官家至此,怕是要把金国东西两路兵马都引来东都城下的,到时候拿甚么抵挡?”
且说,宗泽早在客岁春季就被赵玖加了枢密使的衔,乃是正端庄经的西府大相公,又是东京留守,所谓河北中原民气肠点,外加一镇诸侯的意味,并且年已经七旬,二人那里能不大礼拜见?
“不对!”
“是啊。”宗泽裹了裹身上的正色裘袍,一声轻叹。“你这算是违背了我的节制与军令吧……”
“无妨。”宗泽随便摆了动手。“既然我们都晓得对方志气,互为同道,就不要扯这些了,本日找你来,有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