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在南宋羁系国政三年多,宿世又是经济专业出身,任他完颜洪烈如何夺目,又有何事能问得住了?他有来言便有去语,从质料贸易到加工财产,从耕作庄稼到运营作坊,从南北货色差别到气候冷暖物候,五行八作,情面油滑,政经军事,赵洵都是随口道来,肆意组合,挥洒之下到处皆是买卖经,当即让完颜洪烈惊为天下奇才!
不一刻,秃顶僧服的无色仓促从府中迎出,他已得赵洵在手札中叮嘱过,故此只以“公子”之名相称,把赵洵和方证等人恭恭敬敬地接进了赵王府,见面自有一番亲热。
众棒棒这才明白过来,一下子群情激愤,公愤滚滚,纷繁从地上一跃而起,把来的这几人都围在了垓心就要厮打。棒棒们一是欺负这些外村夫,二是不满来人轻视他们心目中最崇拜的大哥,恰好借此机遇宣泄一劣等了一上午都没开张的愁闷情感。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中都永定门外的河水冻而复融,融而复冻,转眼间又到了冰消雪化之时。
杨康深更半夜被他爹叫过来,稀里胡涂地就要让他认个师父,心中甚不乐意,看着赵洵的眼神当中就带上了三分挑衅之意。赵洵也是从这个春秋过来的,如何不明白他的背叛心机?当下故作未见,把本身胸中的经世济用之学遴选一番,在他父子二人面前又矫饰了一回。
赵洵一看完颜洪烈要动真格的,这个台阶还是要让他下的,仓猝拦住了他,说本身年事与小王爷相若,拜师实不敢当,平辈论交便可,相互便算是个诤友爱了,互帮互学才进步嘛。
这一行人恰是从临安赶来中都的赵洵、霏纾、方证诸人。此时的赵洵已满一十七岁,从身量上看已经与成人无异,而在南宋主持朝政的这几年磨炼,也让他脸上稚气尽消,生长为一名英姿飒爽的超脱青年。此次他前来北金,刚好赶的是完颜洪烈再赴蒙古公干,而郭靖返回中原之前的这一段空当,今后正式踏上骚扰全部射雕大宋的汗青过程!
无色本来已经出家,厥后被赵洵派到赵王府里做卧底。因为中都崇佛之气甚是稠密,故此无色不改旧装,便利行事罢了。只是他身为削发和尚却不由五荤三厌,酒色财气一起上,还交友了一帮道上的朋友,端庄一个花和尚是也。
棒棒们没胆量靠近正门,远远地拣个角落里坐下,眼巴巴地望着王府的一道侧门,只盼有人出来招揽活计。
第二天,完颜洪烈请赵洵相见,提及此事,赵洵心中欢畅,脸上却不动声色,想了半天赋勉强道:“既是如此,我就伴随王爷走一趟吧,趁便看一看穷得穿不起裤子的蒙前人是否也有些可卖之物。唉,当今羊毛在中原一带但是滞销货。”
世人愣得一愣,早有人反应过来,腾的跳起家,痛骂道:“你鸟嘴里放洁净些!‘谢和尚’这三字也是你叫的?”转头向棒棒们道:“兄弟们,这厮说的是谢大哥!大哥常日如何关照我等?怎能让这厮讨得便宜去!”
赵洵半推半就一番,无色也在中间煽风燃烧,最后假装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完颜洪烈的要求,承诺在赵王府中住下。说到杨康拜师一事,完颜洪烈还真是不含混,不顾夜已深沉,命人把小王爷唤来,这就要搞个拜师典礼。
棒棒们一边等候,一边低声群情在王府大门里进收支出的一干人等。天子脚下,便是这些糊口在基层的苦哈哈们也颇能识得几个高官权贵,世人点评几句便悄悄往地下吐一口唾沫,只因收支的这些官员无一不是逼迫百姓之辈。
靠近了城门,棒棒们不敢再猖獗言行,低眉扎眼地通过了金兵的哨卡,加快脚步便往西城大街而去。转过一个街角,面前呈现了老迈一片开阔地,只见整条街道都为一座金碧光辉的府邸所占有,朱红的大门之前摆布旗杆矗立,两端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大门正中写着“赵王府”三个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