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表白身份,一名侍从跟着向前踏上一步,朗声唱名道:“大宋监国太子,荣王千岁驾到!闲杂人等躲避,文武官员、功劳之士序班接驾!”
真德秀略加思考,开言道:“陆冠英聚众为盗,滋扰太湖,按律该当斩首示众,籍没家私,便是归降后也理应编遣部众,迁出客籍。段或人据此一条,查封归云庄也不为在理……”
陆冠英泣拜于地,道:“草民……臣陆冠英伸谢荣王千岁。”
真德秀笑道:“昔年《户令》有言:‘户绝之家,许给其家三千贯,及二万贯者取旨’。先孝皇曰:‘其家不幸而绝,及二万贯乃取之,是故意利其财也’,乃废除。太宗尝言:‘子有父业可守,父毕生不至乏养,必持此端也’。”
“荣王”又向于洋道:“于洋,你剿平太湖匪患,有大功于处所,乃尔骄功自肆,狂悖妄言,甚失为臣的面子。本王将你当场撤职,许你戴罪建功,协同陆冠英办好收编事件。你可心折?”
这个“荣王”口中的“西山先生”真名叫做真德秀,乃是汗青上南宋年间闻名的清官,政绩凸起,判案如神。此时他刚中进士没几年,一向被荣王千岁留在身边帮手政务。
赵洵道:“那你如何会认得他?”
真德秀点头晃脑隧道:“陆冠英若一意为非,怙恶不悛,原须扳连其父,罪及家人,朝廷大兵压境之日,便是归云庄毁灭之时。天幸陆冠英迷途知返,改恶向善,且逞凶于外,与其父之归云庄无涉。我大宋治国,以孝为本,何忍在迁陆冠英出籍以后,致其父于冻馁之地?敕令陆冠英速携本身物品离庄,俾归云庄尽复古观。此判!”笑向“荣王”道:“这一讯断如何?”
杨康脸上暴露一股莫名的镇静之色,道:“三年多之前南人吴曦反宋,我去川中沔州策应,当时此人就在沔州之北的成州,那会儿他还叫‘赵与愿’,传闻厥后南人的天子又给他赐名叫‘赵洵’!”
世人见“荣王”一个个的发落下来,这就该轮到阿谁钦差大人了,纷繁谛视于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段天德,却不知“荣王”会如何措置于他。
世人一听段天德口称“殿下”二字,不约而同地一惊,猜不出年青公子是当朝哪位王驾千岁,竟然让段天德怕得如许。
“荣王千岁驾到”这几字传入太湖水军耳中,兵士们无不精力一振!那侍从话音还未落地,数百名水军右手持矛在胸前铠甲上连击三下,大吼道:“千岁!”将长矛猛力戳在地上,左脚后撤半步,屈膝行了单腿跪礼,同时低头。兵士们的行动整齐齐截,略无整齐,倏忽之间,院中跪倒一片,唯见枪矛矗立,便像是高山上俄然长出了一片树林来。
杨康道:“唉呀,那还用得着亲目睹吗?此人行究竟在了得,派脱部下大将赵柬混入沔州,率部格杀吴曦,又将大散关紧紧扼守,抵当我天朝大兵,终究致我于功败垂成。从那今后,他是个甚么样的人,我心中早已稀有,本日一见,公然便和我设想中的一模一样!”
杨康道:“没有!”
赵洵说道:“本来如此。”心想,起码你还说对了一半。
稍一停顿,“荣王”转向真德秀,道:“西山先生,你记下了,此后我大宋再无钦使之设!待归去临安,即交部议!“
真德秀道:“则归云庄是令尊在主事了?”陆冠英点头称是。
杨康更是震惊不已,偷偷凑到赵洵耳边道:“这就是南人的荣王了!”
江南六怪等人见了这等威势不由悄悄惕厉,却不肯上前拜见,纷繁向后撤退。陆冠英也自认是个“闲杂人等”,刚想躲避,却被于洋强拉到那位“荣王”面前,二人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