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可不恰是薛大报酬官掌事的处所么?
门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听到叫喊,立即排闼进屋,瞧着公主殿下紧闭着双眼不耐烦的模样,忙走到床边低声回报:“公主,绵心投湖了……”
床上的呼吸微微一窒,过了一会儿才规复过来,幽幽道:“派人送些银子给她的家人。”
清欢服侍公主多年,天然看不得公主受委曲,很多事公主看不到,她却都看在眼里,却不想,她的忠告顺耳成了旁人教唆她和楚遥干系的导火索,一场经心设想的戏码让楚遥下了狠心将清欢赶走,清欢在门外跪了整整三日,终是失魂落魄地分开。
隔日一早,楚遥被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吵醒。
不过也是,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一步一步地成为薛贵妃?
“公主,要起了么?”见楚遥发楞,清欢轻声问了一句。
见楚遥面上恹恹的,清欢上前安抚道:“神仙打斗,凡人遭殃,后宫争斗向来都是如此,只能说绵心跟错了主子。”
这本是料想当中的事,后宫最是攀高踩低,大家都有见风使舵的本领,昨日丽妃遭了事,本日谁还敢去朱雀宫,除了会让皇后娘娘恶感,指不定朱雀宫那位还会感觉他们是去看她笑话的。
现在看来,即使她性子纯真些,倒也并非全然无知,如许她便放心很多。
!!
“清欢……”楚遥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咕哝着叫了一声。
这才刚起家,宫女便将早膳端了出去,清欢服侍楚遥用膳,一边低声地汇报一早获得的动静。
“公主很在乎薛嫔娘娘?”清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游移。
“公主想如何做?”清欢一见楚遥眸光流转,便晓得她有了甚么鬼主张,不由得升起几分猎奇。
昨日她就发明了,公主常常看向薛嫔,眼中总会闪过诡色,仿佛对薛嫔特别在乎。
清欢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当她视野触及楚遥执在手间的花色玉钗,眸子跟着一亮。
听到楚遥说了这么一番话,清欢不由得挑眉,她一向都感觉公主被庇护得太好,不懂情面油滑,率性而为,她常常担忧公主如许的性子今后如果嫁人,会被家中的小妾耍得团团转。
“丽妃娘娘被禁足以后,除了薛嫔去过一趟,其他嫔妃一早都去皇后娘娘那边存候了。”清欢垂眸回道。
清欢本来也是个令媛蜜斯,厥后家里逢生变故,父母双亡,家财被亲戚贪去,还要将她卖入青楼,幸而被上香的皇后所救。
清欢大楚遥六岁,打从楚遥懂事起,她便跟在她的身边,这一跟便是十多年,对楚遥来讲,清欢不但是碧霄宫的管事女官,更是她极其倚仗的亲信。
能在后宫诞下皇嗣的都不是简朴的人物,特别是像薛嫔如许一个毫无家属庇护的女子,能在勾心斗角的后宫凭着一己之力将儿子扶养长大,更申明她是个短长的角色。
薛嫔十八岁入宫选秀,当时的薛父不过是个边城的知县,她又是家中庶女,如许的身份入宫也只能是个宫女,荣幸的是她得见天颜,天子酒醉以后临幸了她,而她竟一举得子,因为生了五皇子,被册封为朱紫。
锦上添花轻易,雪中送炭不易,薛嫔果然是步步谨慎,哑忍策划的妙手。
别看皇后常日性子温吞,办起事来倒是极有效力的,一个早晨的工夫已经让琴雪认了罪,至于她从琴雪的嘴里晓得了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想来,当初楚遥对南慕封也真是痴情得不可,她本是公主之尊,嫁人以后天然是要同驸马一起住进公主府的,但是因为南慕封的蜜语甘言,楚遥便抛下了公主府,住进了南忠公府,乃至还默许旁人不唤南慕封驸马爷,反而唤她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