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上面冷么?”
可身后的苏青墨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义,踩着一地的血水,“啪嗒啪嗒”走了过来,一字一顿的喊他:“风、慕、言。”
“对,我还没死呢,我还得持续活着,还得持续受折磨……”
深吸一口气,风慕言稳住了身形,正欲纵身拜别,却听苏青墨凄厉的喊了一声:“站住――”
血水漫上了脚背,全部天下都是刺目标红色。
苏青墨红着眼看向他,“你觉得我不敢?”
“酒醒熏破春醉,梦断不成归……”1
风慕言低低的笑了笑,攥过苏青墨的手,将利剑再一次抽离身材,抵在了心脏上的位置上,说:“来,刺这里。”
墙外,前后跳出去几个男人,顺次检察了一下地上的的尸身,然后摇点头,又跃出了高墙。
他怕这一转头,甚么都完了。
风无涯一起绊绊磕磕,穿过了石桥,钻进了一处阴暗的巷子里。
是啊。
而后,也没人晓得他去了那里。
对,他是蒙着面来的,只要他不出声,苏青墨就不会认出他来。
这沿路有几家商店,实在不可,先找到处所躲一躲,铺子里的伴计也是练过的,个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能让他们拖一时是一时。
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
他爱他,毫不能落空他。
风慕言拔出剑,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笑道:“最后一剑,为了我死去的恋人。”
说着,长剑没入了风无涯的胸膛。
他本来还想着,过几日就亲身上门,向将来的岳父叩首认错,把苏青墨讨了来。
阴暗的巷子里,回荡着一阵阵的惨叫,和自觉而不仁的殛毙,氛围里满盈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
“你如何不说话?”
“是吗?”风慕言提刀逼近了他几步,看着他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满脸愉悦的说:“你养我的银子,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两,可我给你赚的银子却足足有几千两。你救我一次没错,可我为你挨刀挡枪,与人冒死,也不下十几次了。我风慕言不与你计算,这些算是扯平了,可你害死了我夫君一家,这笔账要如何算呢?”
苏青墨抽回了剑,在越下越大的雨里放声笑了起来。
只是据回报的人说,苏家高低,六十七口人中,少了苏青墨。
苏棋宣,苏青墨。
看他脱手阴戾,招招致命,一群人都没拦住他,竟是让他占了上风。
可不管如何,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苏棋宣人还在,就总有被压服的一天。
“苏青墨……”
磕磕绊绊地退后了两步,风慕言摸了摸脸上的黑布。
正在他沾沾自喜,大早晨躺钱堆里做梦的时候,只听着屋别传来一阵打斗声,伴跟着一声慵懒而勾引的长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风无涯也太粗心了,把技艺最好的小二小三派出去收账,却把你们几个不顶用的留在身边。”
身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猫戏老鼠的舒畅,不紧不慢的追逐着。
苏青墨恍若未闻,将长剑从风慕言的身材里抽离,然后一鼓作气,又刺入了他的腹腔。
风慕言扯掉了遮在脸上的黑布,失魂落魄地走向了苏青墨,“不是我,你听我说――”话未说完,一只长剑刺进了他的肩膀。
夜色凄迷,阴风阵阵,路上亮着几点灯火,空中飘着几张黄纸,恰是厉鬼勾魂,无常索命的好时候。
第四剑。“为了那些一样被你收养了,却当作狗一样使唤的兄弟们。”
在那边,只见风慕言一身绯色的衣衫,满头青丝流泻,悄悄舔去了手上的鲜血,浅笑如同修罗,“让风无涯出来,我是来找他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