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不答。他闭上视线，用力呼吸了几口气。随即睁目沉声问道：“好，那我们就来奕上一局。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李靖点点头，道：“先是透过独孤千牛向我军主将下毒，然后趁着我军群龙无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势大肆袭来。再用那种巨人似的巨灵毒奴摈除士卒攻城，更连战死兵士也不放过地窜改成活死人，压榨出最后一丝操纵代价。虽不知这唐门妖人究竟是谁。但是他这副毒心毒肠毒肝肺，真要教李靖不寒而栗了。”
“丧失不大。轻重伤员已各自安排军医管理了。”李靖上前一样往城外了望，道：“这一场仗……”
月已中天，夜凉如水。火光摇摆，亦似天上洁白银辉，令人感受不到涓滴暖和。鲜血干枯后不再殷红，转而变成了黑褐色。但是靠近嗅闻，腥气杀意却还是浓烈。环甲叮当之声从身后不断传来，倒是一批批的兵士替代受伤同僚走上城头设防。地上的尸身和伤员都已经被抬走，却还残剩了很多折断的箭枝与砍钝的刀剑没来得及清算。持续全部白日的大战过后，列柳城中，现在氛围一片肃杀。
光是这一段城墙四周的兵士，为数便起码也有上千。瞥见巨灵毒奴靠近而来的决不但只要李靖一人罢了。本来略为放松的氛围顿时又再绷紧。也不待叮咛，上百精锐兵士早操起刀枪，主动围聚在杨昭身边严阵以待。不过白天苦战之际，杨昭也曾亲身参与搏杀，其武功之高大家都看在眼内，以是倒也没人开口请他下城暂避。
杨昭微一沉吟，朗声道：“如何证明这解药是真是假？另有，假定我输，你想要甚么？”
“毒蛊从卵的状况到孵化成虫，需求合适的温度。”李靖随便在城头箭垛上轻拍，道：“尝试过后证明，固然不能驱除，但是只要将体温保持在极低程度，蛊卵也会主动停止活动。以是现在宇文大总管和独孤骠骑，各自运起了龟息秘法，进入休眠假死的状况。两三日内，当不必担忧毒性作。可……这毕竟不是悠长之计。假定没有解药的话，只怕就要弄假成真了。”
李靖神采变幻不定。终究缓缓问道：“唐门四大皆凶名震西南，你若与他们相斗，能有几分胜算？”
杨昭悄悄道：“唐门妖人是我军亲信之患，非除不成。论调兵谴将，行军布阵，我远比不上大哥你和来徒弟。即便没有我，有你们在也一样能够稳稳守住列柳城。但论武功……眼下城中三万余人，又有谁还能比我更强？我若不脱手，便再没人可胜任这事情。为将者当然不成等闲冒险，但若环境需求，亲身冲锋陷阵一样是为将正道。更何况唐斯文和唐名越眼下还在大兴。他们身上的蹊跷，我非查清楚真相不成。或许这确切是个不该闯的阵，但是我又不得不闯。大哥，请你谅解。”
“巨灵毒奴？要开端夜战了么？”杨昭心中凛然，立即昂首往外望去。月光之下，公然见一头浑身紫玄色，如同肉山似的巨灵毒奴正分开蜀军阵营，向列柳城城墙之下走来。但是走来的身影，就只要它本身孤零零一个，摆布竟并无雄师跟随。
唐生笑道：“昔日前秦雄师南下攻晋，阵容显赫，号称投鞭能够断流。而谢东山镇之以静，当雄师决斗于淝水之时，兀安闲府中与客手谈。即便利报传来，亦不过徐答曰‘小儿辈遂已破贼’罢了。可见弈棋固然小道，却足显雅量高致。殿下又何必为那卤莽俗事，而拒人于千里以外。也罢，殿下若然感觉单是手谈难有兴趣的话，无妨相互都拿个彩头出来，小赌怡情一番，亦是风骚之事。”不等杨昭答复，顺手就从怀里取出个小瓶子，笑道：“这里是五颗解蛊丹。天下间不管如何古怪的蛊瘴，只需服下一颗便能立时化解。药到病除，决无迟延担搁。殿下假定手谈中胜得了鄙人，无妨便将之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