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客肃颜长揖,道:“梵师妹此言极是,为兄受教了。”顿了顿,却又道:“固然如此,我等师法天然,顺天应人,毕竟与天师执念不成同日而喻。李氏当兴、杨氏当亡,此天命所归也。不管为天下百姓抑或为你我宗门而计,扶助李氏即位建国,都属义不容辞。”
那女子娇躯蓦地一颤,道:“是极乐宗那妖僧!”话尤未毕,身法移形换形,早避到了岸边一,家酒坊屋檐之下。锦袍客随之而至,凝声道:“那妖僧也是天竺出身,莫非这天竺僧是他收罗来的虎伥?”
这日乃是正月十三。两人雇佣的这艘乌蓬船,稠浊在来往南北的各式舟楫之间,缓缓从水闸处转进流经城内的永安大渠。为便利起见。锦袍客此时早经易容,将本身身上那股出尘超脱之气尽数掩去。看上去和浅显客商也没多大别离。那船老迈脾气非常豪放健谈,见他之前自称是平生第一次到大兴城来,忍不住就主动充当起免费导游的角色,口沫横飞,不住向锦袍客陈述大兴城的各种风景。
那人展开双眸,往锦袍客一扫,淡淡道:“宁师兄。此番与天师会晤,成果如何?”声音清润美好,有如山涧清泉,自成乐韵;但细细回味之下,却又似是陈年纯酿,教人不饮自醉。而那双剪水秋瞳,更似瑶池天女下凡,不带涓滴尘凡俗气。虽面孔身材皆隐于树影之下而不成得见,却鲜明是位女子。
锦袍客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