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那是谁,更不晓得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乃至连对方是否有兵器在手,也完整不清楚。唐游独一晓得的,只是对方气机已然紧舒展定在本身身上。本身不动则已,只要略微一动,必将引来对方如暴风骤雨,不死不休的凌厉狂攻。
从未见地过如此神妙剑招,涓滴不敢粗心的刀客箭手一趋前一退后,不约而同催谷起本身功力严阵以待。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的一呼吸间,四道身影双双擦肩而过。霎地又像全中了定身法,呆呆钉死在林间空位之上,一动不动。
来不及了,电光石火间那箭手身法再快,又如何快得太小巧暗器?无可何以下唯有紧咬牙关行险打赌。当下他坐马沉腰,高举无箭之弓拉弦虚放。“嘣~”的一声震鸣,毕生修炼的功力随弦策动,透过特制中空弓弣,蓦地发作出微弱无伦的打击音波。五枚流星刺被无形音爆轰击,顿时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竟被硬生生震得倾斜偏差,准头全无。这恰是箭手的拯救绝招:“雷音撼空”!
那自称姓西城的人轻声低咦,似是微觉错愕。一疏神间,但看半数暗器四下散射开去再不成威胁,却有残剩半数暗器劲力狂增,化作暴猛锐罡,从各个不成能的刁钻角度狠击而至。
唐稷学沉痛地叹口气,道:“当时那人不敢多担搁,因而带上老门主的尸体就走。回到唐门时细心查抄,这才发明在老门主两边衣袖上,都用鲜血写满了字。左边衣袖是他入窟之前的各种经历。至于入窟后的经历记录在右边衣袖,但却已经被不晓得甚么东西扯碎,只能模糊看到几个字,不管如何也拼集不成完整句子了。不过在老门主怀内,我们又发明了些东西。”
——偶素还没洗脸刷牙滴豆割线——
“我姓——西城。”那声音苍劲沉着,语气中蕴涵着无上严肃。凝声道:“凌云窟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准乱闯。速速分开,饶你不死。”
矜持身怀绝技的唐游,顷刻间竟不由自主地浑身寒毛直竖。但是,并不是因为感遭到了从那处洞窟中飘溢的凶历之气而感觉惊骇。真正让他感到惊骇者,是源自武学修炼到某一层次以后,所天然衍生的那份灵敏灵觉正在脑海中明显白白地奉告他……
唐游松了口气,道:“好。一言……为定!”话音甫落,他蓦地抽身腾空急跃,双袖向后齐摆。顷刻间但见逾百枚流星刺或直或曲或快或慢,纵横交叉长空激飞,寒光闪动直似宇外繁星,挟迅雷不及掩耳的超高速轰打身后仇敌。威势当然惊人,但是更古怪的,倒是那过百枚流星刺就在击中目标之前,竟然古怪内哄自相碰撞,使飞翔轨迹变得在目炫狼籍当中更添目炫狼籍。
连翻拼斗,“万绿丛中一点红”剑招渐老。而仇敌此退彼进的连缀守势,更让唐游没有机遇能够稍作回气。只是这老江湖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眼看战况逐步倒霉,反而更能静下心来沉稳迎战。左手肌肉滑缩,藏于袖内的独门暗器流星刺再度动手,鼓尽余力五指弹张,乌光乍闪,倒是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度过危急不即是就此安枕无忧。暴矢迷星即使未能杀伤仇敌,但已经胜利替唐游争夺到回气机遇。他“嗬嗬~”地吐出一口长长浊气。唐门三十六绝艺之一的〖天罡游经〗随念而转,真力充分游走满身,唐游横剑当胸,厉声喝道:“受死!”〖长歌〗激颤,主动强攻先发制人。
两个唐游缓缓复合归一,抖腕振剑,将两滴鲜血从〖长歌〗之上吹走。身后传来“叮当”清响,玄色长刀与大弓同时从间断裂。刀客箭手衣衿并裂,由胸膛至小腹鲜明突现一道长得可骇的伤口。闷哼声里,两人同时俯身扑跌在血泊当中,已是出气多入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