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面色阴沉,缓缓道:“凡伤亡士卒,除以常例抚恤外,每人家中皆加赐永业田五十亩。李神通、独孤霸、独孤盛、宇文明及、宇文无敌等五人都策勋三转,加正六品朝议郎。命宫中太医为尤太夫人诊疗医治,赐款项、快意、玉瓶各一,以示安抚。”
杨坚皱皱眉,正待开口,俄然只听得中间有人插口问道:“许国公,那么杨素和杨玄感两个呢?”沿声侧目而视,说话的鲜明就是小王爷杨昭。他和摩诃叶师徒两人现在都已然结束了运功疗伤,只是看起来神情疲劳,面上也少有赤色,可见仍未实足规复。宇文述向小王爷瞄了两眼,低头感喟道:“臣等无能。那杨玄感……唉,此子现在修为之高,委实已达到惊六合而泣鬼神之境地。再加上他又夺了虎魄神刀,臣等即使已尽尽力,仍旧不是其敌手。再加上又有妖道幻忘子和芙蓉郡主在旁襄助,乃至于竟让他们杀出重围,从杨府秘道又逃窜了。臣等孤负皇上所托,自知有罪。请皇上惩罚。”
三大阀主低头伸谢,重新坐回锦墩之上。杨昭忍不住,问道:“许国公,刚才你说芙蓉郡主脱手帮忙杨素?但是杨冰冰她底子不会武啊!”
不但萧氏如此,实在杨坚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好不轻易就着酱菜喝下两小碗胭脂粳米粥,便不管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大隋天子望着食案上那盘完整没有动过的白切羊羔,无法地摇点头,正待放下筷子。俄然间,阵阵稠浊了金铁撞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快靠近而来。杨坚双眼顿时亮了亮,也不等通传,先自昂首扬声问道:“是宇文卿家与叔德吗?快出去。”
杨坚叹了口气。他虽大要平静,实在心中想着杨素的事,实是非常烦忧。要晓得杨素做了这么多年丞相相,其权势已然盘根错节,深不成量,以一句“弟子故吏遍天下”加以描述,那是半点也不夸大。这番杨素俄然透露反意,倘使尤楚红、宇文述、李渊等人能够将他擒拿或当场格杀的话,环境还能好一点。虽则一场政治大洗濯势难夺职,总还不至于摆荡社稷。但若让他和杨玄感两个幸运逃出大兴并且公开谋反的话,处所上也不晓得究竟会有多少人起而呼应,那祸事……可就大了。
这座殿宇本来是禁中侍卫值班安息之所,处所间隔说不上多么宽广,当然装潢更不富丽。但此时现在,大隋朝身份最高贵的几小我,却全都堆积于这“陋室”当中。站在门口举目环顾。便只见东面塌上,东宫太子杨广闭目晕睡未醒。中间太子妃萧氏与独孤皇后便跪在塌边照顾丈夫与儿子,对身外各种动静也视而不见。西边河南王杨昭与国师摩诃叶师徒两个,面劈面地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各自闭目行功疗伤,头顶处都冒出了道氤氤氲氲的白气,明显行功正到了紧急关头。极乐正宗五部众的沙也与车离二人,别离垂手侍立于师父与师弟身后替他们护法,面上神情看起来却都显得有点低头沮丧。上处,当明天子杨坚踞案并肩而坐,正就着烛台上的光芒批阅奏章。两人都意态沉稳,并不见有甚急噪模样。听得奥公公入殿时的动静,杨坚便放动手中奏章,问道:“甚么事,那边有覆信了么?”
李渊沉声也道:“不但如此,那女子身边还很有几名硬手,都是以往未曾在杨素府邸中露过面的。他们一拥而上,拖住了舍弟神通,使其不能与我等三人合力围歼杨玄感。不然的话……”
奥公公本来正奉侍天子皇后老伉俪俩用膳,闻言立即忙不迭地起家,一溜小跑着去大开殿门。浓烈血腥气当即扑鼻而来。只见独孤峰、宇文述、李渊这三大阀主身穿铠甲,并肩站在殿门之前。三人身上尽皆留有血迹,不问可知,必是颠末端一场狠恶撕杀。奥公公更不敢怠慢,仓猝恭身请三人进殿。三大阀主连袂而入,推金山倒玉/柱,单膝下跪向天子、皇后、太子妃三人行过大礼。杨坚道:“三位爱卿,免礼,赐坐。事情办成如何样了?”孔殷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