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张复心领神会。
火光下,一个身影怯怯懦懦的从暗处款款走出。本来是一个丫环,但见她手中捧着一个酒坛,战战兢兢的愣在了原地。
“是……”张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便命人押着巴拉齐分开了正厅。
“呦~~将军府的小丫环,抬开端来让我们看看,这中原女子到底样貌如何?”两个兵士调笑着走上前去,却被别的一个兵士拦截,那兵士低声道:“这丫环来源不明,把稳有诈……别忘了,这地牢中关着的是巴拉齐……”
“但是大王......”张复还想再说甚么,却触怒了李仁继,他竖起眉眼,冷哼一声道:“别再说了!本王累了......”
李仁继自傲一笑:“本王倒想看看他还能耍甚么把戏。援兵还困在飞鸟岭,城中粮草已绝,他不降,便是要这一城的人都给他陪葬。巴拉齐他不是如许的人,就算他还存有策反之心又如何?莫非本王会留下这个祸害不成?一旦攻占灵州,就将他……”
将巴拉齐关上天牢,张复却苦衷重重。这个叱咤风云的将军太平静了,也太淡然了。这让张复的心中不由得闪出一个动机,此次归降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圈套普通,等候着他们的自投坎阱。
酒宴上的将士们都畅怀痛饮,唯有张复一脸沉郁,苦衷重重。入城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止一次向大王进谏,但是他的话不但没有引发大王的警悟,却让大王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烦躁,大王说他是杞人忧天,但是张复却对这胜利以后的非常安静感到深深的惊骇。想到这里,他悄悄起家,在喧闹中冷静离座,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张复还要强压着巴拉齐跪下,却被李仁继淡淡喝止:“带巴拉齐将军下去,好好接待他,别失了礼数……”
只是巴拉齐却神采淡然,仿佛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
巴拉齐神采无异,只是淡然一笑道:“灵州的百姓已断粮数日,城中一片混乱,虽说有很多百姓已是奄奄一息,不过被饥饿逼迫的人们,如果发疯,又会如何?”
“巴拉齐……将军……”李仁继缓缓开口:“本王遵你一声将军,是赏识你勇猛善战,有胆有谋,你既然大开城门,迎本王入城,本王自不会虐待你,不如你归于本王麾下,本王定当重用你……”
张复勒马拦在李仁继身侧低语:“大王,巴拉齐这么等闲就投降,唯恐此中有诈。”
兵士们见状,仓猝将刚才的事说了清楚。张复的眉头紧蹙,半晌以后叹了一口气道:“大王的确用美酒犒赏你们,不过这酒还是轮值以后再喝吧……”
虽说一坛酒不至于让这些兵士吃醉,但张复的心中还是对大王的犒赏暗为不满。毕竟这地牢应当是看管重地,谨慎为妙。他对守牢兵士的作为赞成半晌后,便缓缓走入了地牢……
城中的百姓已分到了食品,他们眼神沉郁的站在街道两侧,看着那些“蛮子”进入灵州,他们晓得,调换面前的食品所支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们甘愿冒死抵当到最后,却如何也没有猜想到巴拉齐将军会如许等闲地翻开城门。但是,当孩子们怯懦的拽着大人们的衣衿,狼吞虎咽的吃动手中的细粮饼时,他们却再也忍不眼泪,也终究明白了巴拉齐将军的心......
看着搁在地上的酒坛,众兵士谁也不敢等闲饮下,只是打起精力复又在地牢前去返巡查着。两侧燃起的烛火在暗夜中扑朔迷离……
张复来到地牢的时候,便模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他皱起眉头厉声喝道:“大胆!谁在喝酒?!”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灵州城楼上的时候,灵州下已是人头攒动,驻扎在城外的兵士们顺次列队,有序的朝着城中行进。李仁继站在城楼之上,看到灵州城中垂垂充满着属于他的兵士,面前缓缓展开的,仿佛是踏马中原的新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