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紧绷的神经在容忌开口的顷刻俄然松弛,他如释重负,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谨慎翼翼地答道,“下回,铁手必然记得替您关门。”
“宿世过分仓促,原想此发展相厮守,不料天不遂人愿。容忌,若你是我,定然会做出同我一样的决定,对吗?”我喃喃自语着,内心不免失落。
耳边,传来宫娥唧唧喳喳的窃保私语。
未几时,被搏斗殆尽的北璃百姓纷繁起死复生。
终究,在我即将对峙不住之际,容忌蓦地展开了眼。
她沿着琉璃砖瓦,颤颤巍巍地往沿着血流的方向爬去,“东临王,救我!”
铁手谨小慎微地跪在容忌身前,眼眶微红,“王,铁手对不起你的信赖。”
我拖行着轩辕剑,剑锋在琉璃砖瓦之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轨迹。
柳苏苏瞳人被水蛭蚕食,全然看不见她引觉得傲的万兽如何惨死于我手中。但她置身于血雨腥风当中,还是能感遭到我杀气腾腾的眼神。
容忌亦怔怔地看向我,“忘了。”
我的认识尚还逗留在容忌身侧,碎裂的灵魂已然散落都城各地。
“完了!”我以被褥遮面,推搡着神采乌青的容忌,“你竟忘了关门!”
三今后,我随容忌再度回到北璃王宫,我失落的灵魂竟被百万北璃百姓尽数找回。
“佛普度众生时总说,转头是岸。可惜,你们猖獗搏斗之时,血水早已淹没了堤岸。”我冷冷地说道,一手掐死了跪地告饶的云雀。
烫金色的气旋同初升的红日相互辉映,万兽嘶吼化作惊骇吼怒。
事已至此,我早已不惧世人对我和容忌指指导点。我担忧的是,我在他们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会被完整颠覆。
我瞅着他情深不寿的模样,怕本身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声,连连转移了话题,“我将柳苏苏杀了,你不会怪我吧?”
“凰神凤主?如何会!”柳苏苏跌落在北璃王宫晶莹剔透的琉璃砖瓦之上,念念有词,“你明显是水神之女,为何有凰神之力?”
我定定地看着卧榻上昏倒不醒的容忌,对峙至今只为等他复苏。
只可惜,我的力量远没到能游刃不足把握崆峒印的境地,若想差遣崆峒印救回北璃百姓,必定要有所舍弃。
“凰神凤主,我等晓得错了!”通灵性的云雀连连跪地,哀声赔罪。
“值不值得,做了才晓得。”我淡淡说道,将乾坤之力逼至眉心。
天涯,则是百姓百姓劫后余生的喝彩之声。
脑海中,黑盒子痛心疾首,“宿主,不值得!”
我残存的认识紧紧跟从着容忌,踏遍了北璃的每一寸地盘。
下一刻,我倾尽乾坤之力,将北璃都城当中动了邪念的飞鸟走兽斩尽扑灭。
“好。”我缓缓展开眼,看着痛哭流涕的花芯,心下只觉非常暖和。
她岿然倒在猩红一片的琉璃砖瓦之上,翕动着惨白的双唇,喉头梗动,收回蝉鸣般的窸窣声响。
我郁猝至极,悄悄撩起卧榻前的重重纱帐,才发明门口密密麻麻地横陈着数十个脑袋。
殿外,传来了容忌赤手空拳狂殴铁手之声。
“王,部属该死!”殿外,传来铁手自责至极的忏悔之声。
容忌柔声安抚着我,“怕甚么?我本就是你的!”
容忌阔步上前,将我紧拥入怀,“戋戋一个柳苏苏罢了!你若想弑天,我亦可为你颠覆了这天道。”
北璃百姓亦是如此。
殿中,珠帘顶风而动,簌簌作响,是一拍即合亦是水到渠成。
我踏着满城血水,缓徐行入寝殿。
出乎料想的是,青龙带着北璃三十万禁卫军,没日没夜地在北璃境内掘地三尺,找寻着我失落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