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杨的目光落在被扮装师挽起的柔嫩的长发上,上头别了支玫瑰,是让他从台边的立柱上取下来的,事前忘了筹办,敬酒配那一身酒红的鱼尾裙倒也合适。
报结案,那人被带到差人局,话都讲倒霉索――瘾君子。就爱上
易杨的目光却停顿在了屏幕下方那只始终搭着夏雪肩的手上。
“都没吃完工饭啊!”程衍摸了摸萧冉勾在萧牧脖子上的小手,暖得很,这才放心。
忙完一天,孩子在店里,萧牧和程衍也不急着走了,和易杨一起留到最后。成果打烊的时候才发明萧冉早歪在换衣室的沙发椅上睡着了。
谢锦天最后看了易杨一眼,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跟前了。温和的线条,精美的眉眼,一笔一划地形貌着,铭记在石碑之上。碑文是油干灯尽的落寞,饮恨而终,却又无可何如。多年后,他终究能体味易杨对他抱持着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苦涩,可却只能任凭这豪情引颈受戮。
当时程衍正教易杨用他那部半旧的手机,萧牧听易杨一笔带过,脸上就有些欠都雅了:“那么大的事,如何不说?”
有好些个面孔是见过的,夏雪并没有避讳,之前和谢锦天的婚礼上请的亲朋老友此次也都请了,言明不要礼金,只要祝贺。
“没受伤。”易杨避重就轻道。实在早上刚见着时他是想说的,可谢锦天那晚的背影一闪而过,就不肯提了。
易杨俄然感觉有一股疼痛澎湃而出,卤莽地冲毁了明智构建的鉴戒,堵截了*与精力的维系,将他颠沛流浪的灵魂放逐至流落无定的天涯天涯。他的面前是恍惚的,恍惚成两个背影,一个是谢锦天的,而另一个,是他本身的。
“人真是种不成思议的植物,明显偶然候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可一旦有一线朝气,却又会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转眼就颠覆之前的结论,把磨难都解释成通往幸运的必须。”扮装间里,夏雪望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易杨道。
夏雪摘了鹅黄的绒线帽想给雪人戴上,就见边上伸过来只大手给她按住了。随后便是低低的筹议声,不知说的甚么,带着些撒娇的鼻音,但毕竟没能如愿。
也幸亏是吸了毒没个准头,不然那一刀或许就射中了关键。被谢锦天踹翻顷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一巴掌抽醒了他,让那一鼓作气的打动刹时泄了气,瘪在那儿瘫软着,眼神浮泛地招认不讳。
“今后不会了。”谢锦天悄悄扯了扯,收紧领巾的两端,将易杨从脖子到下巴都裹在柔嫩的羊绒里。之前他跟着他,就想做这一件事,可盯着那露在外头的一截颈项,却又始终不敢上前。游移着,就担搁到了现在,反倒成了鸡肋。
谢锦天就站在门路下并没跟上来,看到易杨那防备的姿势,心又凉了半截:“我看到他微博,你关机了,我不放心才跟着的。”
易杨掏了红包给萧冉,小家伙红着脸躲闪,明显是被教过的。易杨硬塞在他口袋里,萧牧见了只好让他谢过,也就再没计算之前的事。易杨是真喜好孩子,萧冉也喜好易杨,像条小尾巴,“哥哥哥哥”地跟在身后叫,也不管辈分。萧牧赶了他好几次都没用,只好随他去了。
背过身去的时候,心却还一个劲儿地回望着,替始终沉默的易杨辩白着,设想着他眼中或许会透暴露些许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