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琅琊夫人走后,裴钊又命童和将出宫的旨意一一布告给统统的皇亲贵胄,就连远在幽州的裴钰,也要快马加鞭连夜送畴昔。叮咛完这统统后,裴钊才含笑看向她:“这半日你都做了些甚么?”
琅琊夫人见他神采冷峻,心中非常惊骇,踌躇了好久,终究缓缓跪下,向苏瑗行了大礼:“求太后娘娘允妾身带着十四公主到安国寺礼佛。”
琅琊夫人约莫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机,又笑了笑:“太后娘娘如此聪明,天然晓得,本日不管如何,您都得承诺此事,因这不但是妾身的要求,亦是先帝的旨意。”
她才不要奉告裴钊,实在她这一下午甚么也没有做,就是在殿里等他,不过裴钊实在聪明得很,当即便笑道:“这么说来,阿瑗,实在你就是在殿里等我返来,是也不是?”
他这番话委实惊世骇俗了些,莫说琅琊夫人,就连苏瑗也惊诧地看着他,裴钊冷冷一笑,又道:“朕方才说了,你有事求太后,便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裴钊倒像是不太欢畅:“阿瑗,总有一日,我会光亮正大地牵着你,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处所。”
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可听在琅琊夫人耳中却无异于簌簌冷风,她不由得抖了抖,步摇上的流苏在耳边淙淙作响,她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先帝曾经说过许妾身一个欲望,现在......”
和琅琊夫人熟谙这么久了,还向来没有受过她这么大的礼,苏瑗有些不安闲,赶紧承诺了。见琅琊夫人神采稍缓,她也松了一口气。
裴钊这话听着好生奇特,她游移道:“我如何感觉你是在嘲笑我?”
琅琊夫人眼波流转,那神情倒和当日宠冠六宫之时一模一样:“妾身多谢太后体贴,只是不知太后何时能下旨?”
琅琊夫人畴前与裴钊不过仓促数次擦肩,心中对这位从小在疆场长大的皇子非常惊骇,更何况现在他又坐上了皇位,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见过陛下。”
“你如果感觉你本身笨,那也没甚么,我们两小我之间,有一小我聪明就够了。”
“我如果不凶一些,如何为你立威?”裴钊牵着她一起走到太液池边,又将她抱到秋千上,一边悄悄地推着秋千,一边含笑道:“你将来要做我的皇后,如果连个小小的太妃都敢对你如此不敬,那教我如何放得下心来?”
琅琊夫人本日梳着流云髻,上面绾着赤金凤尾十二步摇,长长的流苏上坠着极小的红玛瑙和米粒大小的黄金,摇摆在肩头,非常娇媚动听。苏瑗常日里并不在乎脂粉钗环,唯独对这副步摇印象格外深切。
“你既知是先帝,便该晓得,时移世易,当年的事情,朕说不作数,那便作不得数。”
她脸一红,想要找些话来抵赖一下,却甚么也说不出来,裴钊却已经拉起她的手:“本日的折子有些多,是我来晚了。眼下还不到晚膳的时候,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好么?”
苏瑗被他看得很不美意义:“我做的事情可多啦,比方发楞啦、嗑瓜子啦、看话本子啦......唔,然后就是方才那件事啊。”
因已是夏季,畴前引在秋千上的紫藤应景地换成了绿萝和木香,花香浓烈得几近要将她熏得昏昏沉沉,可裴钊这句话却教她复苏过来,她结结巴巴道:“但是你也晓得,我这小我一点儿也不无能,我畴前当皇后的模样你约莫也见过的,我......”
琅琊夫人并不睬会她,仍然看向苏瑗:“妾身不是谈笑,妾身入宫这么久,这不过是第二次有事求太后娘娘,这对于您来讲并不是甚么难事,请太后成全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