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瑗瞅着裴铭:“你晓得你皇兄说的在一起是甚么意义么?”
端娘晓得她向来怕吃药,便哄道:“奴婢见那张方剂里有些枇杷、川贝之物,想来这味药并不很苦,太后还是趁热喝下去,免得凉了今后失了药性。”
苏瑗奇道:“怕甚么?”
话本子里头的心机她并不晓得,不过裴钊看起来倒是一往如常。他伸手试了试药碗,微微蹙起眉头:“药都快凉了,快些喝了吧。”
大殿内静得只能闻声沙漏内的“簌簌”落声,苏瑗轻咳了一声,有些不美意义地看向裴钊,裴钊亦含笑看着她,她脸上一热,仓促忙忙地别过甚去。
宋老太医这才取了红线递给端娘,待红线系在苏瑗手腕上火线开端号脉,不一会儿,便对苏瑗道:“太后的脉象并无大碍,下官听闻太后克日茶饭不思,精力不济,约莫是本年夏季过于酷热,下官会为太后开一些清冷调度的药,吃上一两副也就好了。”
她看着裴铭清澈得像水一样的大眼睛,有些难以开口:“阿谁,阿铭,假定......呃,你感觉你皇兄和我......”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说,但是裴铭甚是机警,急吼吼地开口:“母后是不是想问和皇兄一样的事情?”
唔,这番话说得忒懂事了。苏瑗恋恋不舍地捏捏裴铭的包子脸,心中甚是欣喜:“阿铭说得很对,那在去资善堂之前,先跟母后用膳好不好啊?”
“尚宫客气。”
她看着宋老太医微微发颤的腿,赶紧教端娘给他搬了把椅子:“实在哀家也没甚么大碍,费事宋太医跑一趟了。”
本日来为她号脉的乃是太医署医术最为高超的丞旨宋老太医,虽说在很多宫廷画本子里,“太医”这个身份常常是同某位妃嫔有说不清道不明干系的青年才俊,不过那毕竟只是话本子。苏瑗见到的太医,无一不是白发鸡皮的老者,比方面前的这位宋太医,固然勉强可用“仙风道骨”这四个字来描述,不过也......
裴铭一面认当真真地挑去一个橘子的橘络,一面道:“就是昨晚啊,皇兄说他喜好母后,想每天和母后在一起,问我高不欢畅。”
约莫是因终究说出来在心中压了好久的话,苏瑗感觉非常轻松,正所谓心静天然......天然困,她坐在回宫的马车上,连甚么时候睡着了都不晓得,若不是第二日裴铭来同她道别,只怕她这一觉还要睡到午后。
她之前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去同裴钊说那些话的,她本来已经下了决计,此后的路定然会艰巨万分,可只要有裴钊在,她就不怕。现在这般,倒像是有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给她点了一盏小小的灯,倒教她内心多了几分希冀。
她不过是克日胃口不太好,再加上昨夜被热气熏着罢了,裴钊如许委实小题大做了些。想到昨夜,她的脸红了红,问道:“我昨夜......”
“没甚么。”端娘微微一笑:“太后没事就好,奴婢去命人传膳。”
这个场面,委实......难堪了些。她现在非常思疑那些琉球话本子里的情节,那些女人如何如许豪放,刚一坦明情意就顿时和心上人卿卿我我的,她们莫非不会感觉羞赧么?
......
瞧,她就说没甚么嘛!苏瑗对劲洋洋地对端娘做了个鬼脸,见她一脸豁然地又要念“阿弥陀佛”,忍不住笑了:“端娘,人家太医都说本年夏天热得很,你总这么念,说不定把佛祖的耳朵都念得烫乎乎的,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不想吃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