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海士固然感到猜疑,但基于船长耐久建立的威望,仍然严格履行了号令,让驯兽士调剂巨渡鸟的飞翔方向。
几天以来,他每晚都察看星相,查对风向和洋流,恐怕指引错方向,惹怒异神灵的使者。直到瞥见数量多得变态的鱼群,他才敢肯定他们已经达到“丢失的大陆”曾经透露过陈迹的处所。
船队解缆时,班索站在船舷边,俯瞰着越来越小的弯月形矿岛,看着浓烈的烟雾,眸子被熏出了泪光,而泪光下跃动着如同矿岛内的高炉普通熊熊燃烧的火焰。
船面上的外族仆从都被蒙上了眼睛和嘴巴,肢节部分都被捆扎住。围住它们的是几位壮硕的海员,他们握住双手大剑,在半空中比划着劈砍的姿式,脸上尽是镇静、冲动,因为他们终究有机遇亲手向新神献上他们的信奉。这一幕在班索眼里似曾了解,只不过献祭者与祭口的角色互换了。
见到这等可骇的猎食场面,刚想把船停在海面的船长当即撤销了动机,回到船长室问正在对比舆图和帆海仪器的班索:“到了神使想去的处所了吗?”
这悲惨的一幕没能勾起班索的怜悯。他也不明白本身的内心为甚么不起颠簸,是灭亡麻痹了吗?还是这些死去的外族没有人族的脸庞?总之他站在一旁安静得像是在看渔夫宰杀海鱼。
典礼开端了。
向神灵献祭不必然要祭杀生灵,圣灵只需求浆果和酒,丛林的灵只需求干净的水或肥饶的泥巴,但是新神由努巴却鼓励信徒用异教徒的血来调换神赐的力量。固然新神的犒赏是极其丰富的――单看神使座下的使徒所具有的强大力量便可晓得――但是班索完整不畏敬如许险恶的神灵。
神使使徒款款走进图阵中,跪在三十六具尸身之间,抬头望着天空,两手合抱着胸脯,闭上眼吟咏。
船长感到难堪,但还是履行了谕令,让人把船停在海面,把关押在船底水池的三十六个外族仆从拖到旗船“塔罗斯号”。他为了保密,到现在还不让海员发觉他们改换了航路,更不让他们晓得接下来会产生甚么,以是大师都感到迷惑。
颠末五六天的飞翔,船队超出了一座岩礁环绕的海岛。
听到这声音,班索吓了一跳,神使的使徒甚么时候进了船长室?船长室明显把表里舱门都封闭了,她是如何出去的?
三十六个海族仆从接踵倒在血泊中。鲜血散开,流进了图阵的沟壑中,朵朵死灵之花于图阵边沿绽放。
天空被她等闲地扯开了,像纸破了一个洞,暴露边沿不划一的裂口。巴掌大的洞穴里迸射出温和的光,把暗红的云彩染得发白。风从天空的破洞里吹出,使酸麦粒如沙尘暴普通落下,风暴停歇时,船上、海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酸麦。
本觉得圣者会扣问关于丢失大陆的事,班索早就和船长等人筹议好答复的内容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宣布开端典礼――扯开神国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