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感到难堪,但还是履行了谕令,让人把船停在海面,把关押在船底水池的三十六个外族仆从拖到旗船“塔罗斯号”。他为了保密,到现在还不让海员发觉他们改换了航路,更不让他们晓得接下来会产生甚么,以是大师都感到迷惑。
船长和大副固然也感到惊奇,但都当即反应过来,朝瓦娜比芙圣者下跪伏拜。
由纯洁的光凝集成的女子飘升到半空中,俯视着虔诚膜拜的海员,大声宣令:“我是风语者玛梅文,由努巴的使者,统御风的神仆,服从我,从命我,你们将获得神赐的力量。”
天空被她等闲地扯开了,像纸破了一个洞,暴露边沿不划一的裂口。巴掌大的洞穴里迸射出温和的光,把暗红的云彩染得发白。风从天空的破洞里吹出,使酸麦粒如沙尘暴普通落下,风暴停歇时,船上、海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酸麦。
除了懂风向、洋流、星相的帆海士、船长、大副和班索以外,其他人压根不晓得船队变动了航路。因为对于浅显的海员而言,这天空和大海都是几近一样的,去哪一个方向都没有不同。
一颗复仇的种子悄悄抽芽了。
这悲惨的一幕没能勾起班索的怜悯。他也不明白本身的内心为甚么不起颠簸,是灭亡麻痹了吗?还是这些死去的外族没有人族的脸庞?总之他站在一旁安静得像是在看渔夫宰杀海鱼。
颠末五六天的飞翔,船队超出了一座岩礁环绕的海岛。
典礼开端了。
船面上的外族仆从都被蒙上了眼睛和嘴巴,肢节部分都被捆扎住。围住它们的是几位壮硕的海员,他们握住双手大剑,在半空中比划着劈砍的姿式,脸上尽是镇静、冲动,因为他们终究有机遇亲手向新神献上他们的信奉。这一幕在班索眼里似曾了解,只不过献祭者与祭口的角色互换了。
向神灵献祭不必然要祭杀生灵,圣灵只需求浆果和酒,丛林的灵只需求干净的水或肥饶的泥巴,但是新神由努巴却鼓励信徒用异教徒的血来调换神赐的力量。固然新神的犒赏是极其丰富的――单看神使座下的使徒所具有的强大力量便可晓得――但是班索完整不畏敬如许险恶的神灵。
船队解缆时,班索站在船舷边,俯瞰着越来越小的弯月形矿岛,看着浓烈的烟雾,眸子被熏出了泪光,而泪光下跃动着如同矿岛内的高炉普通熊熊燃烧的火焰。
本来这个矿岛也是由努巴的权势范围,那么说当初攻击利依玛船队的海妖精是由努巴的信徒?杀了敬爱的利依玛是为了向由努巴献祭?
“已经到了。”班索鼓起勇气说出这个答复。
“六”是一个奥秘的数字,而六个六构成的数字能激起图阵深藏的力量。三十六个灵魂在图阵中翻开了一扇乌黑的门,把统统血都吸了出来,一滴不剩。垂垂地,船面上的血颤抖了,氛围共鸣着圣者的长言,而后苍穹的云裂开一道口,投下一束血红色的光,恰好没入乌黑的图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