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一月不空房,可这男人在回门那天就没进她的房,这是生生在打她的脸。伉俪一体,哪怕再嫌弃她,也该将她的脸面保全了,可这男人,每天夜宿书房跟那服侍笔墨的丫头厮混。明天出门时碰到秦氏,秦氏看她那眼神,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出来。
孙桢娘胸口那口郁气并没就此消逝,她现在真是悔怨当初太等闲许嫁了。早知本日,她应当多让人探听他的品德的。只是再悔怨,孙桢娘也没想过要和离。她初嫁都没人娶,再嫁何其难?思来想去,她感觉只要生儿子这条路可行。等有了儿子,她好好教诲他,后半生有了依托,她就守着儿子过,徐朝是死是活都与她不相干。
丫环捂着脸跑了出来,跑到门口看到了怒形于色的孙桢娘,吓得跪在地上,“少奶奶。”
徐老夫人想到白白嫩嫩的小曾孙,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病容减了三分,规复了点精气神。
次日,徐奟家的下人来报丧,气候酷寒,很多白叟熬不住,病的病,死的死,自腊八节后,已经陆连续续收到好几府人家的卜文。而徐三老夫人自徐萝殁后,就缠绵病榻,接到卜文倒不算太不测。只是徐老夫人不免多想,黯然道:“她也去了,我们这群老婆子都要去了。”
因休假一个月,公事积累的有些多,等徐朗忙完已是戌时初刻,幸亏他早已命长随回府奉告沈丹遐,不消等他一起用饭。忙完公事,徐朗就回家了,累了一日,他现在只想吃口热饭、洗个热水澡,然后抱着媳妇儿睡觉。
徐朝虽厚颜无耻,可这毕竟是第一次被正妻撞见这等丑事,还是有点不美意义的,不过虎死不倒威,一边叫唤着,“我收用她如何了?你如果贤惠,就该把事情安排好了。”一边走了出去。
说话间,侍琴送来的祛寒汤,孙桢娘也不客气,端起碗,抿了口,就将汤喝完,把空碗递还给侍琴,笑道:“三嫂这里的祛寒汤竟然是甜的,没一点药味,挺好喝的。”
“我怀着身孕不能用药,郝大夫操心找了这么个食方,说是每日喝上几碗,强身健体,不怕风寒入犯了。你要喝着还对胃口,我让锦墨把方剂写给你。”沈丹遐笑道。
被沈妧妧盼望着早日死去的徐老夫人,这会子正在喝汤药,徐老夫人亦传染了风寒;于嬷嬷安抚她道:“老太太,三奶奶说得对,家里的事现在有四奶奶管着,太太插不上手,四奶奶这十来天管得也挺好的,您用不着理睬那些糟苦衷,无忧无虑,必定长命百岁。”
侍琴领命而去。
艳云哭求了好久,见孙桢娘始终不松口,心一横,拔了一支银鎏铜簪,将簪尾的尖处对着本身的脸,哭道:“女人,奴婢愿毁了这张脸,求您饶了奴婢。”说着就往脸上刺。
沈丹遐无有贰言,过年,徐家同一兑换金银锞子,发放到各房,算是一种年关奖,这是常例。
“多谢三嫂,我最怕吃药了,有这体例防备,最好不过。”孙桢娘笑道。
孙桢娘此次是来问沈丹遐想要甚么式样的押岁打赏用的金银锞子,“家里往年都是在快意银庄做的,上午掌柜的过来了,说本年增加了八宝联春式样的锞子。三嫂瞧瞧看,可喜好这式样?”
徐老夫人笑了笑,“长命百岁,我不期望,我就但愿活久点,能多看顾着那两个孩子,他们是好孩子,不该过那些糟心的日子。”
“朗哥哥,你返来了!”沈丹遐听到声音,笑着迎了过来。
孙桢娘按着肚子,也不晓得怀上没怀上。如果能一举得男,她就再不消勉强责备和徐朝上床了,如果没怀上,或是怀上了生的是女儿,她还得忍着恶心与徐朝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