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面色一下子变得不好，又勉强点头，“家宰说的有理，我明日便进宫把青牙带出来。”
何德出了门，对着绛蓝色天幕无声地扯开个笑――方才敢当众挡他的话，却忘了到底另有事要仰仗他啊。
与此同时，谢漪也从宫外被鲁姬召入猗兰殿，所幸两殿一东一西，二人才未狭路相逢。
正这时，医工到了，秦阳把人交于医工，来到谢涵面前跪下，神采涨的通红，大声道：“多谢公子成全，秦阳愿肝脑涂地、百死相报！”
“母亲不是说最首要的是君父的心么？”谢漪梗着脖子。
秦阳：“……”
“还未。”何德忸捏，“青牙小少爷被公子送入宫中，我故意想问话却找不到线索，对不住公子临行前嘱托。”
“是。”宫婢受宠若惊，赶紧应下，小跑拜别。那军人感激地看了谢涵一眼，持续为地上舞姬压腹掐人中，只是都不见起效。
谢涵挥手让那几个去拉秦阳的人松开――好一会儿了，七八个大汉竟也拉秦阳不动，只一时对峙，倒是英勇。
摽有梅,实在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谢涵还没答复，卫队中有一人冲了出来，“婉柔！”他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他摸摸下巴，后退几步，放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摽有梅,实在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那边人正拉着秦阳，秦阳抵挡，七手八脚的甚是混乱，谢涵蹲身，背对世人，似在地上一抓，转过身来，“好了，先别动了，来看看这个――”
“谢涵返来了。”鲁姬端起盏茶，拿碗盖撇着茶沫，悄悄吹着气。
“哈哈哈――”鲁姬还没说完，就被谢漪一串长笑打断，“他…他谢涵……现在连个乞丐都要了……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少女曼妙的歌喉，甜美、昏黄、委宛、爱恋,在无边夜色里，孤单空灵而惹人顾恤。
“白日你守门，路滑，我进府差点滑了一跤，是你扶的，你忘了？”说完，谢涵拍拍对方脊背，环顾一圈，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小我，复对秦阳道：“既然是我府内的人，有功天然当赏，不过――”
这大声吼怒的，的确没上没下尊卑不分，谢涵也不恼，看中一旁殷勤赶来的几个内侍宫婢中的一个，是为他研墨的一个美丽宫婢，他揉揉对方脑袋，“乖，快去叫个医工过来。”
“唉――”谢涵摆手，“君子有成人之美，今我把婉柔赐赉秦阳又何妨？”
“哈――”谢涵一笑，哈腰扶起人，“小事罢了，何必如此。这实在是本公子对你白日尽忠职守的封赏，你应得的，不必如此。”
她无法地叹了口气，“我收到动静，谢涵带了个叫申厘的乞丐返来，对他甚是公谨……”
“是。”何德拿过绢花，对月打量半晌。
秦阳：“！！”
不过一会儿，来到书房，卫队长返来请罪，“部属渎职，没看到那贼人踪迹。”
女子：“……”湖里扑腾的声音有一顷刻的停滞。
秦阳又向谢涵投一感激目光，疾步回到婉柔身边。何德忍不住出声，“公子不是向来最重端方，怎可听任这等下风行动？”
“公子，这……”卫队长疑目。
只是此时秦阳底子懒得理睬何德，一心一意想让那婉柔醒来。何德气结，教唆一旁人去把地上秦阳拉开，转头对谢涵苦口婆心，“公子啊，您怎能眼睁睁……”
啧，谢涵记得秦阳就是阿谁和何德有嫌隙的军人啊。
面貌与歌声倒不相负――巴掌脸上弯弯的柳叶眉，琼鼻小巧挺翘，一双娇媚的大眼睛里此时闪烁着惊骇的水光，“你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