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却晓得，若虚真人此言非虚。
近百年来，天灾不竭，百姓保存日趋艰巨，四国摩擦不竭，边疆时有纷争。
嵊洲地区十亿，水域百亿。玄天门独占十中之三，其他秦、卫、燕、虞四国共分其七。
若虚真人仿佛没有发觉沈却的视野，目光仍旧凝在空空如也的竹节杯中。
跟从若虚真人三十余年的经历，让他晓得很多的动静，有些是广为人知的，有些是很多外人乃至玄天门中人都不晓得的事。
他以为不破不立，只要打陈旧规，引进死水，才气使玄天门这座沉蕴三十余万年的深潭抖擞出勃然朝气。
如果外界的人听了这话，必会斥为无稽之谈。
这数十年来，能令人面前一亮的天赋，玄天门不是没有过，但最后的结局……
心中却想，如果是平时，徐长老是必定不会叮咛这一句的。看来，长老毕竟还是心境不定哪！
天下局势，瞬息窜改。
自此，元极宗和无妄宗别离借秦国与虞国之势，在官方大为昌隆。而秦国和虞国借元极宗和无妄宗之力，对地处东北的燕国和西南的卫国步步施压。
沈却作为闻道堂管事只要三十多年，但是入玄天门已近七十年。
秦广武自恃雄才大略，曾成心向玄天门乞助，愿得玄天门这万宗之宗的襄助，一统四海。
这位玄微真人的来源也有点奥妙――他本来是玄天门弟子，还是玄天宗主灵虚真人的亲传弟子，后叛出师门，摇身一变，成为了元极宗三大掌教之一。
此人一多，定见也驳杂不一，何况改制这等大事。
试想，以玄天门选徒之严格要求之刻薄，门下弟子哪个放在俗世不成称之为天赋？但最后成绩卓然的，也不过百之一二。
以是他沉默了。
玄天门建立数十万年，每三年到四国停止一次选徒，人数从八百到两千不定。
秦广武此举无疑是明晃晃地朝玄天门的脸面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元极宗偏居北地，无妄宗遥居东海，皆阔别大陆。
这一点，外人或许不知，身在闻道堂的沈却再清楚不过。
四国当中与秦国东境毗邻的燕国，也与元极宗地点的灵寂谷相去不远。
比如，嵊洲大陆的六合灵气越来越淡薄，资本不复以往丰富，修行进阶愈发困难。
论地区之广漠，汗青之悠长，秘闻之深厚，没有任何一个宗门和国度，能比得上玄天门。
沈却想到这里，不由在心底深深一叹。
若虚真人却道：“大浪淘沙，玄天门不患人寡而患才寡。”
不然，元极宗三位掌教，为何恰好是由叛出玄天门的玄微出任秦国国师？
也难怪徐长老如此忧心，不吝破钞二十年的时候，也要促进改制一事。
若虚真人俄然放下了茶杯，道：“你去吧。谨慎行事，不要出不对。”
改革派与保守派各执一词，对峙了数十年。
沈却抬眼看了下已经一滴茶水都不剩，却仍然被若虚真人握在手中的茶杯，如是想。
如此高调呈现在世人面前，也只是二十几年前的事。
而此举，元极宗亦是成心为之。
很久，就在沈却踌躇着是否要起家辞职的时候。
但玄天门一向置身事外，从不涉入这些俗世争斗。
沈却初时有些不明白，但不久以后也就晓得了此中含义――便是放开如元极宗和无妄宗那般广收门徒，又能如何？
不久以后，秦广武便封了元极宗三大掌教之一的玄微真报酬秦国国师。
即便晓得此言出自闻道堂长老若虚真人之口，也必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近几十年来，玄天门弟子退学的比重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