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姑抱了一床新送来的棉被出去,棉被用缎布覆盖着,叠的整整齐齐,放到床上,边道:“现在的天是越来越冷了,幸亏炭火冬衣甚么的都送下来了,薄被是不能再盖了,不然可要着凉了,我瞧着内廷司新送来的几床被子倒是好料子,那徐总管想必也传闻了曲嫔的事儿,老是不敢再对红妆阁懒惰一分了。”
姚姑姑一边说着,一边将叠好的墨蓝色的被子翻开,要给容妆看看,却不料下一刻俄然惊呼一声。
容妆侧目透过窗扇望向内里,天更加的冷了,这是在外交战的将士们最难捱的季候,幸是阑廷粮饷辎重充沛,不然难道令他们生不如死。
容妆垂眸,盯着地上的银针,缓缓道:“不知又是谁的佳构?”
又是一个阴霾的天,风雨欲来,一宵寒,阴云转动,天更加暗淡如土。
前日小景子已去领过,若非是以事,小景子也不至碰到那任衡海,也不至于伤成这幅模样。
雨停了,天清了,外头的圆口瓷缸里灌满了水,波纹粼粼,夏季里原是养了小红鲤的,厥后便空着了。
朝中仿佛有甚么事情在停止着,朝臣接二连三的入宫觐见,乔钺来过红妆阁两次,都是仓促待了一会儿,神采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模糊有剑拔弩张的诡秘氛围回荡在阑廷宫上。
姚姑姑将窗扇微微翻开了小裂缝,流进了新奇氛围,雨后的氛围煞是清爽,寒气传播到容妆身上,容妆起了身,往窗扇边走了去,姚姑姑让了处所。
姚姑姑点点头,“应是如此,可阿萦一向闭门不出……也不知是用心的还是有别的心机……”
容妆点了点头,目光表示阿萦给了赏银,带人出了阁。
远远有举着纸伞的小寺人来了,他是玄景宫的宫人,每日为容妆通传容徵动静的人,每日牢固的时候他都要出宫去容府,替代容妆去看容徵的近况,然后再回宫向容妆通报,这天然是乔钺下了令的,为了体味容徵的动静,也怕容妆每日担忧难安。
容妆一手拿着书卷品读,姚姑姑见外头天气更加的昏沉,便端了小灯盏过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灯罩投映在桌面上,染了一片墨色倒影。
姚姑姑摇了点头,神采冷冷道:“也巧了,就这一个有,我要不是瞧着这个墨蓝色的最亮眼,我也不会拿,大抵对方也是看这个最谛视才放了的。”
容妆的心便悬了起来,一向暗自担忧着,只祷告容策不要有事则好。
阿萦站在门口,闲暇无聊的捡了盆栽里的碎石子,往瓷缸里扔着玩儿,偏生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姚姑姑抬眸回道:“仿佛是棉被里有东西扎到了……”
容妆坐在金丝楠木的桌案旁,桌面立着的云母嵌红玉的座屏正挡在正前,为她挡了细风。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随她去吧。”容妆拿了纸张,想写写字,约莫申时初的时候,内廷司的宫人来送了寒冬里的用度。
容妆冷冷一笑,“或许是刀子。”
容妆内心还是不大高兴,便没去瞧,阿萦一向在门口待着,便去接了。
姚姑姑摇了点头,安抚的拍了拍容妆的肩膀,拾掇起了东西,筹算拿去偏地扔了,却被容妆禁止了。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容妆还是派人去探听过几次,小安子因着是容妆,也就没太相瞒,只说仿佛是边关雄师那边出了题目。
“见阿萦?”
“如许的小事才不好办。”姚姑姑感喟了一声,“如果闹大了,做不过几根针,也会有人说我们小题大做,更会有人说能够是偶合,如果就此忍下,还真咽不下这口气,此次是针,下次指不定是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