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还不忘送高祖父春联一首,道:“朝阳家世春常在,龙氏五代有三杰。”
“当下里目睹旧清廷风雨飘摇,懦夫豪杰哪个不争相抖擞,为国捐躯、抛头洒血的?就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也晓得宁做断头将军也不做缩头乌龟,为甚你才调横溢,一表人才,却这般窝囊,只晓得红灯绿酒,玉腿如林,莫非你这辈子就这么孬种?”
所谓君无戏言,而天子君王的本象乃便是龙,龙天然更无戏言,高祖父听了黑龙之言,见它不幸,便要那黑龙对天宣誓,黑龙只得应了高祖父,黑龙仰天,龙颚伸开,吞云吐雾间收回隆隆声响,已然宣誓了一遍,高祖父见黑龙宣誓,心诚意切,便应了它,摘下了身上的炸Ⅰ药,丢入海里,又用猎刀割取了各自精血互饮,与黑龙结为金兰,遂将其放归海中,临行前,黑龙为高祖父的仁厚仗义所感,连叩三首,海边公众见到此景,无不啧啧称奇,将高祖父视作神人。而也自那日起,高祖父改了姓氏,更姓为龙。
民国四年,也就是1915年6月尾,恰是袁秃子与日本签订《民四条约》后的一个月,珠江流域遭受百年难遇的暴雨,汗青闻名的“乙卯大水”不期而至,当时广州的北江石角围和永丰围多处溃决,北江的大水与西江景福围溃决时的大水叠加成一道,直泄珠三角地区,与东江的大水汇流,一起残虐珠三角地区,广州城区被淹七天七夜,三分之二的郊区沦为泽国,变成极其惨痛的洪涝灾害,灭亡人数过万,但雨势却不见结束。
当时高祖父带着广东水兵黉舍一只百人的门生步队亲临灾区,力求疏浚河道,用防汛沙袋弥补溃堤,抗洪治水,但人力毕竟有限,在天灾大害面前,任谁都只能望洋兴叹。
而高祖父的捉龙事迹,也被记录在了他暮年写的回想录当中,被我曾祖父世代保存了下来。
现在间隔高祖父捉龙已有百年汗青,我的家属也历经了五代传承,算上高祖父担负广东联军总司令总务处长职务那一代和我曾祖父在山西当工况企业董事长的那一代,我们家属已经出了两杰。但是到了我那嗜赌如命、无烟不欢还四周留风骚孽债的祖父手里却把祖上的积储华侈一空,厥后又碰上了三Ⅰ反五反四清,国企收买,家里仅剩的古玩珠宝名画根雕甚么的也都尽数上交给了国度,祖父本身都挨了土铳,几乎被事情队的人当作“地主疙疸”坐上铁蒺藜骨朵,最后祖父无法之下筹款自赎,方才保住了小命。
它说只要高祖父肯不炸他,便情愿与高祖父结为金兰,今后祸福相依,世代庇佑,且退出海港不再犯乱。
从小接管马克思唯物主义四有青年思惟熏陶的我本就对甚么神魔精怪之类的非常不忌,年事得长后更是更加思疑高祖父回想录里的内容,坚信高祖父当年想必是会错了那江西老表的话,估摸着那江西老表说的是龙家五代有三劫,而非三杰。
高祖父固然年青时脾气放荡不羁,但还是有点真才实学,他外号“全把式”,不但学富五车,饱读诗书,就连田里场上的活儿也样样精通,甚么罩鱼、洗磨、凿砻、修水车、修船、砌墙、烧砖、箍桶、劈篾、绞麻绳、打猎对他来讲都是信手拈来……在阿谁期间,高祖父就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