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红衣女子受了这般摧辱,脸上却没有暴露怒容,款款起家,盈盈一拜,正色说道:“这位客长,‘蓝关三叠’是家父生前弹奏过的最后一曲,自从家父过世以后,红英便已决定,此生不再弹奏此曲,还宴客长包涵!”
“哈哈,暗箭?连我一只杯子也接不住,也敢在这乱充豪杰?”薄纱前面再次传来点曲之人的尖细声音。
此人几句冷言冷语,引得楼内一片鼓噪,有些气性大的乃至走到天井当院,冲到此人地点的雅间前面,对着他痛骂起来。
“呵呵,看你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想必混的不错啊,想跟我脱手吗?”点曲之人仿佛并不把茅有方看在眼里。
……
“甚么?你是…是…”茅有方闻言,神采顿时大变,就连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此人走到几名少年游侠面前,呵呵嘲笑一声,“噌”的一声拔出剑来,看来他并不但是说说,是要真的砍下这几人一只手来。
“崂山剑派茅有方!”蓝袍剑客说道,一语出口,顿时引发一片哗然。
“我…”茅有方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你决定要跟我们掩月厅的人脱手吗?”点曲之人脸上暴露暖色,信手提起长剑,递到茅有方面前,悄悄晃脱手腕,剑尖在他脸上拍了怕。
庞谢正在入迷,俄然听到身边雅间的年青公子“哼哼”嘲笑几声,仿佛对另一侧两位老者的一番谈吐甚为不满,心中不由一动,莫非这个宦官是冲着这位女子来的?
啪!
“别人让你弹一次只要五两,我给你五十两,多的这点钱,够你买十车纸钱,在你那死鬼老爹坟前烧个三天三夜,尽这份孝心!”此人不张口则已,这一张口,说的话比刚才更暴虐三分。
跟着说话声音,只见一人从薄纱以后安步走了出来。
“你…”范红英霍然站起,气得面如白纸,浑身颤抖,哆颤抖嗦地指着此人地点方位。
所谓的掩月厅并不是甚么江湖门派,而是附属于朝廷的构造,近似于华国当代东西厂和锦衣卫的合体,端的短长至极,稍有冲犯则杀人满门,难怪茅有方不敢脱手,本来他怕的不是点曲之人,怕的是此人背后的权势。
“笑话!堂堂都城三大琴师之一的范大师,连一曲‘蓝关三叠’都不会弹么?莫非是觉得我没有银子?还是范大师忘了本身的身份?莫非范大师还觉得你官家的蜜斯?不是千品德、万人睡的婊子!”
这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有些年青气盛的少年人都已经站了起来,想要为红衣女子出头,经验经验点曲子的这位仁兄。
在他看来,人生活着最紧急的是自在,如果被人囚禁,成为笼中鸟,那便再无兴趣可言,更何况,还要在人前卖笑,内心凄苦可想而知,难怪曲风幽怨。
几声轻笑以后,又是“嗤嗤”连响几声,几道黄光从薄纱前面飞出,几名游侠儿闪躲不及,被这黄光打中身上穴位,顿时身子一软,全都跌倒在地。
……
一言出口,几个游侠儿都是一惊,低头向地上看去,只见先前那名少年游侠的刀扔在地上,刀鞘上嵌着一只小小的青花瓷杯。
“好贼子!敢暗箭伤人!”另一名游侠儿喊道。
“你是甚么人?敢架这个梁子?”点曲之人嘲笑问道。
“好!好!好!有胆量!敢跟我们掩月厅的人脱手,你真是胆小包天!”点曲之人幽幽说道。
一曲“青梅三弄”弹奏结束,紧着,又有一名客人洒下银钱,点了一曲“潇湘烟云”,以后,又有人点了一曲“渔舟夜火”,红衣女子都一一弹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