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没回声儿,山伢子对图伟说道:“我师父忙着呐,叔儿你先坐会儿吧。”
媚姌走到山伢子身边愣住,伸手抚了下山伢子的脸,暴露一抹略带哀伤的笑容,温婉地说道:“伢子,姌姨走了,你要好好儿跟着你师父学本领。”
躺在床上,山伢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固然跟姌姨熟谙的时候不长,可却像娘一样亲,娘走了,姌姨也走了,蓦地冒出一个动机,将来有一天,后爹和四叔也会走的!
徐四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了几道硬菜,山蘑菇闷鸡、酥烧鱼、三丝烩虾仁儿、熏腔骨、糖醋小排,另有山伢子最爱吃的酸菜白肉炖血肠儿。
过了十几分钟,徐四挑帘儿出来,图伟赶紧站了起来,徐四笑了笑,问道:“吃点儿甚么?”
媚姌收回击往外走,山伢子抢着拉开门,问道:“姌姨你不吃面了?”
如果姌姨只是嫁人的话,那另有再见面的机遇,可如果去投胎,那就再也见不着了,姌姨救过他三回命呐!
徐四说道:“我有言在先,三万块钱,钱给我,二话没有,没钱,阎王老子来讲情儿也没用。”
山伢子是个懂事的,既然不想让他听,那他就不听,又回到门口儿坐下,看着玻璃门内里。
徐四说完就回后厨了,山伢子有点儿发蒙,姌姨有丧事儿?那为啥四叔要哭呐?莫非说姌姨要结冥婚嫁人了?
山伢子喊徐四:“师父,图叔儿来了。”
山伢子内心愈发地不结壮,到底咋回事儿啊?可又不敢问,只能低着头坐着。
徐四解了围裙,顺手放在柜台上,又到酒架子上拿了一瓶只剩下半瓶的酒,然后坐下说道:“来,坐下,咱爷俩儿喝一盅儿。”
山伢子谨慎地问道:“为啥呀?”
徐四说道:“别掉着脸子,聚散随缘,日子还得过。”
看着一桌子硬菜,山伢子咽了咽口水,心想姌姨要嫁人了,四叔这是筹算不过了,一共就俩人儿,整这一桌子硬菜,太糟蹋东西了!
山伢子沉默,也走了,都是过客,人这辈子,到底能留住啥呐?
徐四说道:“你姌姨时候到了,去投胎了。”
徐四先给他倒了一盅儿,然后才说道:“我不是让你当酒鬼,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伤身误事,但偶尔喝一点儿,不但能活血,还能晋升本身的阳气。明天欢畅,喝点儿,就一盅儿,归正也不停业了,吃完喝完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