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人二话不说,一鞭子甩出去,力道运得实足,直把个徐氏给抽了个皮开肉绽。
“明天进山采药担搁在山里,也不知怎的,就听到那深山里头鬼哭狼嚎的,仿佛有好多冤魂在叫甚么……哦对,要跟烧了他们的人索债。”凤羽珩的声音很轻,却又说得当真,像是在讲故事。
“一年前,我娘抱病。”凤羽珩寻着原主的影象跟徐氏算起了帐,“凤产业初给我们的银子只剩下五十两,我娘全给了你。但是五十两银子只喝到三副药,徐婶子,这笔帐我们好好算算。”
“娘,别哭。”她轻拍姚氏的手背,再将凤子睿的小手交到姚氏手里,然后回身走到徐氏面前,蹲下身去:“徐氏子手臂伤得不轻。”
她这话里藏了玄机,意义是本来的凤羽珩已经被她们伉俪俩的大棒子和迷药给害死了,可惜现在的凤羽珩,倒是到阎王那边走了一圈又被送到这个年代来。
凤子睿,原主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但是……如何跟她宿世刚六岁就短命的弟弟生得一模一样?
可这脚还没等落到实处,俄然腿肚子一阵痛,疼得她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那药极贵。”徐氏不敢看凤羽珩的眼睛,这丫头本来就讨人喜,几近不与村里人说话。可那最多也就是性子孤介罢了,为何本日竟感觉那双眼特别可骇?
徐氏“哇哇”一通怪叫,目光垂垂定在院子外头一个方向。就见阿谁明显被她和自家男人一起扔进乱葬坑里的女孩,正冷着目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第二鞭子第三鞭子落下,徐氏爬在地上只剩下哼哼。
“一天也不可!从速给我滚出去!”徐氏抬起脚,照着地上妇人的胸口就要踹去。
啪!
姚氏公然放下心来,她的阿珩向来都是个有主张的丫头,被凤家赶出来的这些年,要不是有阿珩撑着,只怕她们娘仨活不到明天。
“瞎了你的狗眼!”徐氏吓得脸都白了,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被这匹马给踩死。
“托你的福,凤羽珩的确是。”凤羽珩还是悄悄的声音,“但阎王却不收我。”
寻着健忘往家的方向走,还没比及处所,就闻声一阵喧华声。有恶妻骂街,小孩哭泣,另有女人告饶。
回到村里时,天早已大亮。一起上她捡了很多草药和蘑菇,用藤蔓捆着背在肩上返来。既然进山是为采草药,白手而归总不可。
她说话间,目光已然投向徐氏透在内里的一截手腕,上头固然已经用草药做了简朴的措置,但较着的烧伤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地上的妇人身材衰弱得不可,哪经得起她如许拖拽,一边湍急地地倒着短气,一边苦苦相求:“等我们家阿珩返来好不好?就算要搬,也得等孩子返来!”
凤羽珩的小手底子也没希冀将人抓住,她也并不想抓,无外乎就是吓她一吓,趁便提示对方那些负心的事她可都没有忘了。
只是不幸她小小年纪就要担当这些,看着凤羽珩背返来的东西,姚氏眼里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俄然就笑了!
凤羽珩的鼻子又酸了酸,宿世妈妈生弟弟的时候难产离世,这么多年下来,母亲的模样在她心中已经逐步恍惚,现在,姚氏的眉眼那般亲热,已经多年不见的恍惚的影象又覆在面前。
“我姐不会被狼吃!”小男孩大呼起来,“我姐不会被狼吃!”
徐氏一颤抖,下认识就要用衣袖去挡,可这一挡又碰到伤处,疼得她直咧嘴。
凤羽珩的心打了颤,健忘刹时就翻滚起来。
中医当然治本,但西医却更快。在面对急性病时,西医立杆见影,中医却去病一如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