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心中对采荷有着惭愧,采荷为她而死,她却甚么也做不了,乃至连采荷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这平生,她怕是都再也没法放心了。
“是。”楚训沉声应了,照实道:“实不相瞒,这盒子本来也不是我的,是那天早晨我路经梁府时,从一个黑衣人手中截下来的。不过因为这锁是玄铁打造,没有钥匙底子打不开,不过我想,既然有人废了心机惟要这个东西,内里应当也是件宝贝。”楚训很有些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头,道:“我也没有甚么特别的东西能够作为谢礼的,也就借花献佛了,我想,以你的聪明,该当是能够翻开的。”
不过夕若烟也说得对,外界只知楚昭仪暴毙,他如果还是如常的糊口,只怕想不惹人思疑都有些困难。
提起采荷,楚玥的内心也很不是个滋味。想想在这深宫里的日子,她又有哪一天不是活在勾心斗角当中,人与人之间相处不是算计便是谗谄,唯有一个采荷对她忠心耿耿,不欺瞒,不算计,一心一意只为她而着想。
夕若烟缓缓回身,望着一脸惊奇的楚训微微一笑:“是你本身不谨慎暴露了马脚被我发明,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明知她在等你,又为何不现身出来一见?你要晓得,本日一别,来日想要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夕太医,不知可否移步,我有话要说。”楚玥轻声唤了一唤,敞亮的眸中泛着清澈的光芒,夕若烟略略一怔,便随她移步至中间的柳树下,楚玥方才轻语道:“若烟女人,我晓得你与皇上情投意合,虽不知为何有恋人不能终立室属,但经此一事,我只想劝女人一句,人活路上波折不竭,常常不测来得令人措手不及,若因旁的事情让两颗心有了间隙,那可就当真是不值了。”
西郊城门外,一辆马车避开官道停靠在出城的另一条小径上,夕若烟携着庆儿站在马车旁,而面前所站立的两人,鲜明恰是已经入殓葬入妃陵的楚玥以及聂辰。
夕若烟心中甚是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将红木盒子递给庆儿,这才悠悠的道:“看来是楚将军感觉我常日里太闲了,这才给我找了一点事做。也好,我就权当它是个谢礼,心安理得的受了,只不过……”
实在盒子并不大,可贵的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而令人奇特的处所,便是这锁竟是用玄铁所造,活像是里头有甚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你也别太难过了,对于采荷而言,活在宫里被人一向当奴婢使唤,动辄吵架不休,死,或许尚是一个摆脱。”见她如此伤怀,夕若烟心中也是不忍,何况她在宫中待了太久太久,对于宫里的保存之道又怎会不清楚?若说采荷的死对楚玥而言是一个莫大的惭愧,倒不如说是成全了采荷,只愿来生,莫再入宫廷。
“我晓得,恰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出来送她最后一程。”楚训微微垂了头,饶是死力掩蔽内心的情感,可明眼人儿只一眼便可看出他到底有多舍不得这个mm。
楚训的一番话倒是让夕若烟想起来了,当日梁府被查封以后,她曾让溪月趁着入夜去梁府探探底,厥后拿到的东西却在半途被人截了去。没想到,这巧就巧在,反对的人不是别人,恰是楚训。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快些赶路吧,不然在入夜之前,可就没有落脚的处所了。”夕若烟催促着他们出发,庆儿立时会心上前递给聂辰一个承担。
褪去一身锦衣华服,楚玥一身平常百姓的装束,长发也只简朴挽了一个云髻,再以一支素净的白玉簪正正插于髻间,虽没了昔日彰显高贵富丽的金钗玉环,倒也是小家碧玉,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