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父你多虑了,烟儿对朝政之事并不上心,只是我与阿风的交谊并非旁人所能了解。我向来没想过要干与朝政,我只是不想他那么辛苦,想要帮帮他罢了。”寄父话里有话,她却已经都听明白了。
那目光直直瞧进眼里去,夕若烟内心俄然“格登”一声,恍然间竟明白了寄父的一番苦心。
是了,她不但是一个女子,还并非后宫之人,如有人以她干与朝政之事参她一本,了局又是何其惨烈。
祁洛寒与云笙几近同时开口,二人相视一眼,均是红着脸低低垂下了头。
夕若烟顿了顿,俄然轻皱了柳眉:“有一点倒是奇特得很。北朝创世以来也有上百年了,民风虽不似以往陈腐,但普通闺阁女儿都是经常待在家中,鲜少出门,即便出了门,身边也有好些人随身服侍。传闻死的都是大户人家,生得貌美如花的女人,既是重重高阁以内,暴徒又是从何避开府中的侍从,对那些闺阁蜜斯下的手?又为何不嫌费事的要抛尸至护城河边?”
“阿姐。”
夕若烟不再说话,却粉饰不尽的落寞与无法。
夕若烟反应过来,却不由垂了头:“比来朝事繁忙,阿风也忙里不得闲,特别这段光阴京中连发凶案,阿风更是焦头烂额,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圈。”
这话落在祁洛寒头上,他张了张口,才将将说了一个“我”字,云笙便已经兴兴然打断了他:“当然不嫌费事了,他如勇敢抱怨,我、我帮你揍他。”说着,云笙便当真拢起袖子,做了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传闻比来京都出了好几起命案,前前后后已经死了三小我了,且还都是女子。”祁零叹了口气,兀地咳嗽了两声。
“就是,就阿姐和庆儿两个弱女子,就算没出比来这些事,也是不太安然的。”云笙紧紧拉着夕若烟的手臂,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祁零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眸中意味尽显。
“烟儿。”祁零俄然出声轻唤了声,不疾不徐地走在回廊下:“之前你义母还在的时候,总喜好悄悄给我做东西。你义母她眼睛不大好,却总喜好给我做衣服,做鞋子,我让她别费这些工夫,这些小事自有下人去做,你义母嘴上承诺得好好的,可隔三差五的就会给我添置新衣新鞋,还瞒着我说是从外头买返来的。你说说,这么多年伉俪了,我又如何会不晓得她的谨慎思?但你义母一心为我,我就只好假装不晓得,好让她宽解。”
“阿姐快快出去,外边冷。”云笙笑着替她解下披风递给庆儿,这才密切地挽着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往屋里头走。
膳毕,夕若烟搀着祁零在廊下漫步消食。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寄父晓得事理你都懂,以是,也只是从旁提点一下罢了。”祁零缓缓站起家来,忽道:“我传闻,这事已经交给了大理寺,楚将军日前已顶了大理寺卿一职,现在他刚从柳州城返来,想必另有很多事情一时半刻理不清楚。”
“阿姐真坏,我不睬你了。”被逼急了,云笙娇嗔一句,红着脸跑了出去。
祁零抬了抬手,表示她放心:“京中出了如许的事,不但百姓间是大家自危,朝里大臣也是顶了不小的压力在办事,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安享府中。”说着,又是好几声的咳嗽。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要插手这件事,就算做不了别的,起码,也能替阿风分担一些。更何况,她深谙医术,若能让她见到死者,说不定能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夕若烟“嗯”了一声,忽又听祁零道:“今儿天气晚了,外头不平安。你的院子寄父一向都有安排人日日打扫,今晚你就住在府里,别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