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子一字一句皆是铿锵有力,声音盘桓在大殿,震慑得一众大臣哑口无言。更有甚者,惭愧得满面通红,低低垂下头去不发一言。
彼时小郡主哭声响起,在大家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的时候哭得特别清脆。
候在殿外的庆儿见着这场面,几近吓得晕死畴昔,尖叫着唤着夕若烟下来。世人亦是手忙脚乱,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北冥风早已是大惊失容,目光紧紧盯着那小小的身影,一颗心几近跳到了嗓子眼儿,他道:“烟儿你下来,伤害,从速下来!”
夕若烟望着她,眸中一丝滑头一闪而过。她唇角勾笑,趁着光禄大夫不留意,一把将怀中的忆璇塞到了他的怀中。
“你……”光禄大夫昂首瞪她,一时仿佛,扭过甚去并不睬会,却兀自气鼓鼓的。
光禄大夫本就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饶是他再如何自大桀骜,现在贵妃与腹中皇子命悬一线,他便再也没法一意孤行下去。
光禄大夫被她瞧得一阵不适,神采几近多变,最后一甩手,背过了身去。
只见夕若烟抱着忆璇上前两步,鲜明横空拦在了二位大人的中间。她巧笑嫣然,目光从二位大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光禄大夫的身上。
“本宫本日抱着小郡主上殿,便从未打过后退的主张。小郡主便在此,各位要杀要剐,她也毫无抵挡之力。”夕若烟正了神采,话中却又带着调侃,“到底,是杀掉一个婴孩儿以泄私愤,圆了其冠冕堂皇的一个‘杀鸡儆猴’的名头,还是同心合力、同仇敌忾?北朝的江山岌岌可危,诸位大臣另有闲心逸致在此为了如何措置一个襁褓婴孩儿而大打脱手,真真是孤负了头顶的乌纱帽,孤负了朝廷对你们的倚仗,圣上对你们的信赖。诸位大臣莫非不觉心中有愧,不觉孤负圣恩吗?”
他低低伏下头去,额头触着冰冷的空中,老泪纵横道:“贵妃娘娘请快快下来吧,都是老臣的错,都是老臣的错。”
夕若烟心弦一动,她望着光禄大夫,悄悄听道。
一听这尚书令当着世人都敢明里暗里的讽刺本身,当众下本身的面子,光禄大夫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标,指着他上前,仿佛一副又要干架的模样。
夕若烟从旁定定瞧着这一幕,也不禁止尚书令的冷嘲热讽,似也不担忧光禄大夫会将小郡主扔下。
世人追着夕若烟出了太极殿,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襁褓中的小郡主登上了汉白玉凭栏。背后是三丈高的空位,若一个不慎坠落,结果可想而知。
光禄大夫闻言更是惶恐,颤颤抱着孩子想要递给旁人,何如前一秒还同一战线的“盟友”,此时却跟见着瘟疫似的,大家避之不及,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夕若烟含笑,继而道:“那本宫再敢问一句,杀其女,便真的能令祁王撤兵,使北朝免于战乱?”
言罢,她微微挪着步子退了一点,可只单单这么个行动,便已吓得世人三魂丢了两魂,更丰年纪大,不堪吃惊的已经晕厥畴昔。
一人跪,世人皆跪,再不见方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夕若烟道:“祁王兵变,掀起烽火连连,理该当诛,即便挫骨扬灰亦是并不为过。可本宫现在就想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上一句,各位口口声声说要杀其女,以儆效尤,这儆的,又是何人?是罔顾圣恩、谋朝篡位的祁王?还是助纣为虐、狼子野心的平南王,上官衍?”
夕若烟充耳不闻,视野环顾世人,大家均是一脸震惊骇慌的望着她。
圣上不言,旁人亦是不敢多话,连带着抱着小郡主一脸慌乱的光禄大夫,现在也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