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酱油了,三妞!快去打酱油!咦!弟弟如何出来了?快出来,外头有风,你还没好呢!”大妞哈腰抱起弟弟出来。魏家婶子忙抹了眼泪,摸了一个大钱给三妞,“快去!大妞你看着弟弟,阿娘这就包菜包子!”
“有贼!”
“女人不晓得,这孙神医是出了名的谨慎眼,睚眦必报,女人……女人不消理他,有我们爷呢!”
“方才弟弟两刻钟没咳,一声没咳,弟弟想吃菜包子,我来打酱油。”三妞已经七岁了,话答的非常清楚。
裘二折好方剂,还没来得及塞进怀里,只听到院子里‘咣噹’一声巨响,几近同时,也不晓得甚么东西‘嗖’的一声砸在他膝盖上,裘二痛的‘嗷’的一声惨叫。
离脚店不远,住着魏大妞一家。
“孔明?小的没传闻过,算无遗策倒是真的,都说我们爷是白……智多星,女人尽管放心,有我们爷,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女人!”丰河对他家爷的这份崇拜令李兮叹为观止。
“两刻钟里头,没咳!还想吃东西!是不是好多了?”
夜深人静,裘二一身黑衣,连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翻上墙,进了魏家院里,借着月光,摸到堂屋门前,推了推,门没栓。
三妞拎着酱油瓶,蹦蹦跶跶直奔巷口的杂货铺。
裘二哪受过如许的罪,痛的乱叫惨叫:“豪杰饶命啊!我不是小偷!豪杰……没偷东西!饶命啊!唉哟啊!痛死我了!药方!药方在袖筒里!袖筒!豪杰……痛死我了!”
“弟弟好多了!我不熟谙你,不能要你的东西。”三妞看着那几块糖,口水都快出来了。
“见好了?如何能够!老太爷说过,那孩子的病只要离魂草能治!这不成能!”另一其中年长随模样的人一个劲儿点头。
脚店对着魏家小院的包间里,年青男人排闼出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抬头喝了,‘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在桌子,“娘的,还真见好了!”
“不至于吧?”李兮眼睛眨的的确能听到啪啪声,“一个病人罢了,一张方剂罢了,我不过可巧了,他那么大年纪,见多识广,至于这么吝啬吗?”
“必定是你爹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碰到了活菩萨!这才两天的药,明天夜里我听着就好多了,阿弥陀佛,都是祖宗保佑!”魏家婶子这两天一开口就是这两句,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大张一把摸出方剂,递给魏婶子,“大婶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张。”
“大婶子,他身上没东西,估摸着还没来得及偷,你从速看看少了甚么东西没有!”邻居大张号召魏家大婶,魏家大婶承诺一声,刚奔进屋就奔出来了,“他张哥!那张方剂!狗蛋那张拯救的药方剂,没……没了,没了!”魏家婶子嘴唇抖个不断,方剂没了,这是要她的命吗?
梁地法度严明,这几十年,太原府算得上路不拾遗,普通人家,大门栓了,院子内里并不栓门,赶着夏天最热的时候,还大敞着院门,睡在院子里呢。
“阿娘!阿娘!弟弟两刻钟没咳了,两刻!两刻钟!”三妞举着两根手指头,冲动的快喘不过气了。
“如何个好法?咳嗽的少了?现在是白日咳的短长,还是夜里咳的短长?”男人一看就是个不会哄孩子的,托着糖也不往三妞手里塞,只顾盯着她问话。
“老魏家进贼了!”
傍晚,离太原城不到十里的魏营镇,因为邻近驿站,镇子上又有两家脚店,算是个热烈的大镇。
“捉贼!”
裘二是神医家长随,又不是积年的小偷,爬出去时费了老迈的劲,这会儿前面有魏家母女拎扫帚拿擀面杖追着打,前面有邻居吼怒,吓的胆儿都破了,别说爬墙,站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