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个好法?咳嗽的少了?现在是白日咳的短长,还是夜里咳的短长?”男人一看就是个不会哄孩子的,托着糖也不往三妞手里塞,只顾盯着她问话。
“大婶子,他身上没东西,估摸着还没来得及偷,你从速看看少了甚么东西没有!”邻居大张号召魏家大婶,魏家大婶承诺一声,刚奔进屋就奔出来了,“他张哥!那张方剂!狗蛋那张拯救的药方剂,没……没了,没了!”魏家婶子嘴唇抖个不断,方剂没了,这是要她的命吗?
“不至于吧?”李兮眼睛眨的的确能听到啪啪声,“一个病人罢了,一张方剂罢了,我不过可巧了,他那么大年纪,见多识广,至于这么吝啬吗?”
裘二悄悄推了下,魏家娘几个过日仔细心,这门枢里约莫常常滴油,裘二把门全推开了,也没收回一点声音。
“见好了?如何能够!老太爷说过,那孩子的病只要离魂草能治!这不成能!”另一其中年长随模样的人一个劲儿点头。
裘二是神医家长随,又不是积年的小偷,爬出去时费了老迈的劲,这会儿前面有魏家母女拎扫帚拿擀面杖追着打,前面有邻居吼怒,吓的胆儿都破了,别说爬墙,站都站不起来了。
“阿娘!阿娘!弟弟两刻钟没咳了,两刻!两刻钟!”三妞举着两根手指头,冲动的快喘不过气了。
夜深人静,裘二一身黑衣,连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翻上墙,进了魏家院里,借着月光,摸到堂屋门前,推了推,门没栓。
“还真好了……三妞真乖,拿着吧!归去给你弟弟吃!”男人站起来,一把抓过三妞的手,将糖拍在她手里,几步就没影了。
“没酱油了,三妞!快去打酱油!咦!弟弟如何出来了?快出来,外头有风,你还没好呢!”大妞哈腰抱起弟弟出来。魏家婶子忙抹了眼泪,摸了一个大钱给三妞,“快去!大妞你看着弟弟,阿娘这就包菜包子!”
离脚店不远,住着魏大妞一家。
仿佛就是一眨眼,魏家院子里灯火透明,站满了人,裘二被捆成了一只粽子。
“你们爷?”李兮发笑,“说的好象你们爷多短长似的,你们爷算无遗策?象孔明一样的人物?”
出了龟年堂,丰河低声笑道:“方才他们是想亲眼看看女人,女人约莫还不晓得,孙神医明天早上贴出布告,说身子不适,医馆临时不开了,大师伙儿都说,必定是因为他晓得技不如人,没脸开门了。”
裘二哪受过如许的罪,痛的乱叫惨叫:“豪杰饶命啊!我不是小偷!豪杰……没偷东西!饶命啊!唉哟啊!痛死我了!药方!药方在袖筒里!袖筒!豪杰……痛死我了!”
“大婶子别急,指定在他身上!把他剥光了搜!”大张伸开葵扇大的巴掌,提起裘二,连绳索带衣服一起拽。
“两刻钟里头,没咳!还想吃东西!是不是好多了?”
梁地法度严明,这几十年,太原府算得上路不拾遗,普通人家,大门栓了,院子内里并不栓门,赶着夏天最热的时候,还大敞着院门,睡在院子里呢。
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笑声的小院里这会儿欢声笑语。
傍晚,离太原城不到十里的魏营镇,因为邻近驿站,镇子上又有两家脚店,算是个热烈的大镇。
“老魏家进贼了!”
“弟弟好多了!我不熟谙你,不能要你的东西。”三妞看着那几块糖,口水都快出来了。
顺顺铛铛!裘二喜滋滋的踩进屋,伸手往条几和上面的八仙桌上摸,真是别扭的不能再别扭了,在条几上摸了几下,就摸到了一张方剂,裘二拿到门口,对着月光细心看了看,恰好是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