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弯下腰,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了地上。
“兵戈的时候撒一把?往人身上撒?那我不是成妖怪了?药也罢,毒也好,都是用来救人的,不能拿来害人,明天用在狼身上,也是为了救人,我看你平时挺好的,如何能有这么暴虐的动机?”
侯丰拿了枝箭,将瓷瓶细心的捆在箭头上,小蓝过来的很快,睡眼惺忪,一眼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小灯笼,吓的睁大了双眼,看的连打了好几个机警,“这是啥?这么多!”
侯丰虽说神采乌青,可比起沈远征就好的多了,用力在衣衿上擦了擦手内心的盗汗,接过瓷瓶,半闭着眼,悄悄吸了口气,渐渐呼出去,稳定了心神,将瓷瓶一样捆到箭头上,搭好箭开了弓,表示李兮,李兮上前,翻开瓶塞,一样倒了点儿液体出来。
“女人!”姜嬷嬷惶恐的大呼,把李兮吓的手一抖,另一只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李兮的那些仆人聚在一起,多数人都在看着当真细心察看狼群反应的李兮,表情之庞大,连他们本身也辩白不清,他们这位年纪悄悄、娇娇滴滴的新主家,到底是菩萨还是恶魔,这事真不好说!
天上的云层不晓得甚么时候从中间破开,弦月和星光扑洒下来,照着碎裂瓷瓶里崩出的那股仿佛泛着银光的雾团,那雾团被箭矢的气流带着,构成一条翻滚着、闪着银光的雾带,雾带迟缓的往下散落,越往上面积越大,很快,银雾就落到了抬头张望的狼群头上。
“你的手弩呢?”侯丰已经捆好瓷瓶,拿出弓,看着小蓝问道,小蓝忙从腰间解下弩,“在这儿。”
沈远征带来的那些保护早就醒了,一个接一个站在石墙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痛苦挣扎却一丝声音都没有的狼群,只看的脊背发冷。
姜嬷嬷腿一软,一头靠到小蓝身上,她吓坏了。
“只要不吃就没事?”侯丰诘问了句,李兮‘嗯’了一声,“别担忧这个,植物一死,血就不活动了,一个时候后,血就干了,人是一个时候,狼或许还用不了一个时候。”
“姑……女人!”沈远征一口接一口,连连咽着口水,“兵戈的时候如果撒一把这个……”沈远征一念至此,只感觉心啊肝的全抖上了,她说她到晚了,梁地有没顶之灾,莫非二爷要用她这毒……
“还不错!”李兮对劲的拍了鼓掌,“多数也就叫了一声,没有秤,全凭手感,我还怕剂量拿捏不好,看模样多一点少一点也能用么!再来一瓶!”
“女人,这些狼,身上有没有毒?”侯丰轻吸慢吐了几口气,稳着声音问道,李兮点头:“当然,不过毒都在血里,血一干毒就没了,秃鹫乌鸦这些鸟吃了另有新奇血液的狼肉,也会死,它们身后,身材里有毒,不过极其藐小,也就能毒死几只蚂蚁了。”
若论见地,到太原府前没分开过桃花镇的小蓝可远不如李兮。
“这些没有毒!真是!”李兮愁闷的看着吓的面无人色的姜嬷嬷,她那股泰山崩而色稳定的气度哪儿去了?吓的她白白丧失了一个瓷瓶,这类里外都有秞的瓷瓶贵的不得了……
“看到这个瓷瓶没有?我把箭射出去,你立即跟上一箭,往这个瓷瓶上射,突破它。”侯丰叮咛道,小蓝眼睛亮了亮,摩拳擦掌,“好!师父您就放心吧,包管一箭一个准儿!”
李兮正色道,他把她当何为么了?如何能有这么暴虐的设法?用在人身上?亏他想得出!
“是是是!”沈远征脸上有了点赤色,不消在人身上,不害人,那就好!那就好!沈远征偷偷抹了把盗汗。
李兮说着,从姜嬷嬷一向生硬举在那边的手里拿过余下的两瓶药,一脸可惜,“配多了,这些狼胆量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