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沿石阶走上空中,再走过阴沉可骇的长长甬道,两扇又厚又重的大门翻开,沈渐一眼就看到了六级台阶下的王献,王张,御谢拓。
进入垂花二门,院子里就多了很多莺莺燕燕。
楚楚手已经缩了归去。
年青狱卒倒也干脆,唱了个喏,退后几步双手抱胸靠在监室甬道劈面墙上,既不说话,也不急着分开。
对这个小妹,他还真没太多体例,骂又不敢骂,凶也不敢凶,更不敢直截了当让她还了东西。
这谁能回绝得了。
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获得开释。
年青狱卒不张嘴,用嗯代替答复。
“收了曹公子钱,你想在这儿喝个痛快我能不满足?”
甬道再次响起脚步声。
只要当事人不火上浇油,有仙道院出面,朝廷也不会真把他如何,最多关一段时候以儆效尤,题目不会太大。
归根结底,朝廷也不肯因为这件事情获咎道源宫,既然找到了台阶,大师顺坡就驴,也就理所当然了。
“你他娘的不早说?”
沈渐的表情跟气候一样清爽,他狠狠地给王献来了个拥抱,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感谢。”
王献也在沈渐小声道:“不消谢我,要感激的另有其人,他们在我家等着呢!要谢劈面谢去。”
然后他也跟曹十三,王张,御谢拓说了一样的话。
楚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渐,没有说话,但眼眸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年青狱卒道:“没谁来。”
莫说曹十三迷惑,实在沈渐也迷惑。
大门看起来比好多王公贵族的大门还要气度,朱漆门上九纵七横极新铜门钉闪闪发亮,就连门前那两只镇宅兽也只比皇宫门口的瑞兽小那么一圈。
本来沈渐能这么快开释出来,一来是楚楚用心在陛下天前面前把玩天机伞,成心偶然提起当日事件过程;等圣心松动,南梅又不失时机去找天后讨情,只一夜一个凌晨,便完整窜改局面。
这些侍卫也不似宫中内卫或金鳞衣、雁翎都板正笔挺,一个个或坐而蹲,有的还拿着旱烟锅子吞云吐雾,看起来没个正形,不过从他们眼神中能看到野猫一样的警悟,看似懒惰,实则紧绷的身材,随时随地都有能够冲出去,对来犯之敌建议致命一击……
曹十三很不耐烦,挥手道:“滚滚滚,别来打搅我们喝酒。”
“那请沈渐出去干吗!”
“我说曹瘦子,你如何出来的,我们找了人,都说没有寺卿亲笔手令不能出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