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院里出来,秋明月看着满目标木槿花开得光辉多姿,在月色下却又略显凄怆暗淡。
太后抬眼,忽而道:“金嬷嬷,刚才那丫头你如何看?”
太后笑笑,倒是对着里间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是,皇祖母早些歇息,孙儿辞职。”冷修推着少年出去了,太后眼角含了泪水,怔怔的看着帐顶,似回想起甚么旧事,眼里闪过悲怆和悔恨。
“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回宫呢。这几天,也不晓得那些人又闹出些甚么幺蛾子来。”
少年摇点头,“不消了,皇祖母,孙儿不想娶妻。”那些女子一瞥见他坐在轮椅上,全都一脸嫌弃,避如蛇蝎。何况皇家脾气凉薄,那里来的至心相待?他不想娶个心不甘情不肯嫁给本身的女子。
“皇祖母,您感觉,一个身份崇高的女子,能心甘甘心嫁给孙儿为妻吗?身份寒微的,皇祖母定然也是看不上的。如此一来,那里来的合适孙儿的女子呢?罢了,孙儿还小,不想议论那婚嫁之事,顺其天然吧。”他言语淡然,却透着一股分歧适春秋的苦楚和落寞。
“皇祖母!”少年俄然道,“您是嫌弃她吗?”他眼眸暗淡,似划过哀伤。
金嬷嬷谨慎翼翼的昂首,见她半阖着眸子,晚风缓缓吹来,薄薄的纱帐如云海层层翻滚,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暗影。她低下头,没有多说话。
“璃儿很但愿皇祖母帮她吗?”太后反问。
太后叹了一口气,“璃儿,刚才那女孩儿,你有甚么观点?”
“时候过得真快啊。”太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十六岁了,也到结婚的春秋了。”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怠倦的挥了挥手。
“皇祖母。”他的声音很好听,降落、磁性,像是小溪缓缓流过山涧,动听心弦。
想到刚才与太后的对话,她深深吸气。而后,抬步,分开了此地。
―咕噜―咕噜―咕噜―
“只是可惜,皇宫那处所过分阴暗,也不知那小女娃能不能挡得住刀枪风雨。”
太后当然看出了他的心机,“与你同龄的男人大多都娶妻了,便是你大哥也…只要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她说道一半,仿佛认识到甚么,又改口了,语气当中含着无经心疼。
“太后,那女孩儿的话当真信得吗?”书雪仍旧有些思疑。太后的病连太病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秋明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莫非比太病院的太医还要短长?
太后深深感喟,俄然道:“璃儿,你本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太后眼眸微闪,“这主张倒是不错。”她就着金嬷嬷的手喝下了略苦的药汁,接过书雪递过来的乌黑丝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汁。
“沉稳有度,不暴躁、不高傲,且颜容绝丽,聪明有加,假以光阴,必成大器。”她没有半分偏袒之意,只是中庸的评价着。
“刚才她为皇祖母施了针,皇祖母感受如何?”
“皇后…”
少年内心一跳,“是。”
------题外话------
少年眸光一晃,明丽的柔光刹时被暗中包裹。
太后看了他一眼,又道:“那丫头倒是聪明得紧,不过可惜了,竟是那样的出身,不然…”
太后听得心都揪了起来,眼圈也红了红。
帘子翻开,一个少年推着轮椅出来了。他不过十六七岁,生得龙章凤姿,玉盖天颜。一双乌黑通俗的眸子隐在夜色昏黄灯光下,流荡出灿烂而流丽的光芒,仿若含尽人间芳华。便是他身有残疾,却也令人没法忽视那股与生俱来的崇高和严肃。他便那样淡淡的坐着,自有一股沉寂而温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