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锦盒上的标记,这是一套赤金红宝攒南珠头面,也是方如兰的产业里最宝贵的一套金饰。
齐妈妈是老夫人做女人时就跟在身边当大丫环的人物,向来做事井井有条,一个小小的库房自也打理得清清楚楚。
心中草草一算,被偷换了的金饰代价得有上千两不止。
“我……”无忧并非全无思疑,可对方倒地是她的亲生母亲,母女本性,她天然更情愿信赖方如兰,“我只觉得,姨娘一个女子,孤身糊口,需求多些财帛傍身。”
“祖母,我不是。”她仓猝辩白道,“我向来没有违背过祖母和母亲的教诲,矜持自重,不见外男,又如何会……”
既然无忧福星高照,能嫁去平阳侯府做冢妇,那这嫁奁就得比普通庶女丰足很多。不然将来庞远的兄弟、堂兄弟娶妻,嫁奁上压过了无忧去,她这冢妇的位置虽说不至于摆荡,但一堆妯娌不免小瞧了她去。
“那,无忧派何人来取,又派何人来还?”贺采琼诘问,“出库与入库时,妈妈都翻开查对过吗?”
“那你怎地不敢光亮正大的讨要?”君念半点情面都不留,也不耐烦与方如兰多说,戳破了她的谎话后便命仆人上前将她押走。他来前已安排好,方如兰将被送去城外的一处庄子,由专人把守,一辈子也别想再分开庄子半步。
且小库房里统统的东西,不管是现银也好,珠宝金饰也好,亦或精美安排之类,将来全都拿给无忧做嫁奁。
无忧蹙眉纠结半晌,支支吾吾道:“我本意并不想坦白,但是,姨娘说,担忧祖母与母亲不喜好我这类做法,怕我……怕我是以落空祖母的心疼,将来亏损,以是每次都是她先找人做好假货给我,比及有需求佩带的场应时,我从库房取来真品,用过后再送出去给她。”
寻觅方如兰非常轻易,她压根儿没想过藏起来,从无忧那边得了金饰变卖后,早就买好了一间三进的宅子,雇了婆子丫头服侍着。手里有钱,头上没人,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别提多津润。
这一骂刚好帮上君念,他对那小童道:“你瞥见了吧,她转头来骂,明显是冲着这边,但是此处除了我和你是男人,就只要几个丫环,那么,既然你不是君念,我天然就是了,你说对不对?”
“你去把派人告诉齐兰,她在汝南侯府做事,刺探动静比外人便利很多,就让她看看阿谁方如兰被藏在哪儿了,我们再乘机行事。”
当年方如兰净身出府,撤除身上穿的戴的,其他产业一样没能带走。君家是大富之家,当然不会为一个姨娘房里那点值钱的物件起争端,君念做主把统统东西都给了无忧。
老夫人啧声道:“让你们管家,有实权有钱银的,你们就推来让去,这会子受罚倒抢先恐后了,让我说甚么好?”
老夫人看得出两位儿媳皆是至心实意地不喜揽权,乐得见她们如此谦让,便出了个主张。
齐妈妈也一样,她丈夫儿子都在侯府里当差,若家里出了甚么大事需求那很多钱来弥补,底子瞒不住人,早就能有风声传到侯府主子们耳朵里。
待到无悔一走,贺遥便叫来侍卫长,叮咛他道:“你寻一些人手,分红两队,一队去寻一个名为方如兰的女子的踪迹,如果寻到了,且不忙行动,尽管盯梢,再想体例不露身份的送信给汝南侯府的二爷君念。另一队么,则跟着君念和君家的仆人,如果他们寻到了方如兰,你就杀了她,且记得将这件事能闹很多大便多大。”
无忧看着绵软诚恳,但她开端在方如兰的教唆下偷换金饰时,才不过□□岁大,已能装得毫无异状,瞒过了那么多人去,可见心中很有些城府。老夫人原还担忧她嫁人后被脾气强势的妯娌欺负,现在看来她遇事既有主张,又能沉得住气,想来能够独立措置后宅中的各种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