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舅甚么意义？”秦王沉默很久，问了句。
这回，你大伯能领到这江南东路转运使的差使，明尚书是帮了大忙的。
“两三年！那朝里……得乱成甚么样儿了？唉！姑婆到底是如何想的？”金拙言气的跺了又顿脚。
秦王捏着杯子，渐渐抿着，好象没听到金拙言的话。
湖里，船娘们正撑着划子，清理湖中残存的枯荷残藕。
秦先生满眼笑意的看了李文山一会儿，捻着髯毛，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答道：“你大伯为人谨慎，这是好处，不过，偶然候，就不能算好处了。
“阿爹说，明振邦找过他三四趟了，对计相这个位子势在必得。”金拙言声音降落，透着股子恼意。
秦王问的娘舅，是金拙言的翁翁金相，金相以老成慎重，暖和公允，从不为私著称，有甚么意义，约莫也不会奉告儿子。
好半天，严夫人有几分担忧的低低问道：“老爷，林哥儿没能见着五哥儿，林哥儿那头，会不会？”
“你才多大？别管朝局了，先把这两浙路理一理吧。”秦王不晓得想到甚么，耸拉着肩膀，回身坐到陆仪劈面，端起刚才那杯茶，抿了一口。
“瞧老爷说的，这都是命。”严夫人责怪了句，又长叹一声。低头看着李漕司紧握着她的手的手，此人长途内心没有酸，倒是丝丝点点的都是甜意。
两人沉默下来，屋里活动着一股子似甜还酸，乃至有几分旖旎的和顺气味。
金拙言一脸嫌弃的将陆仪沏的那杯茶推到一边，本身脱手沏了杯茶，端起来又放下，“你刚才说的，我一会儿就打发人去跟阿爹说一声。”
“不晓得，阿爹没提翁翁甚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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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轻巧。
“没事儿，林哥儿跟老二一样，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明绍平跟他从小熟谙，晓得他不聪明，不会怪他。
“太后说过，两三年内，不筹算归去都城。”陆仪缓声接了句。
“你阿爹呢？甚么意义？”秦王又沉默了，半晌问了句。
金拙言看着他走畴昔坐下，又站起来过来，皱起了眉头。
你大伯和明尚书订交莫逆，明家几位少爷，和都城伯府几位小爷，也都常来常往，比如大爷李文杉，就和明绍平干系极好，当初在太学，还一起创办过文社。
现在邻近杭州的几路，两浙路有郑漕司，江南东西路除了你大伯和潘宪司，另有江南东路的蒋宪司，明尚书为人英勇突进，是个极其可贵的人才，太子一系，能有现在的局面，明尚书居功甚伟。”
“赵长海本年四十九岁，永嘉七年进士出身，少年得志。赵家是明州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家里有两三支海船队。也是以擅理财贿著称，这计相，他担得起。”
李漕司说着想开了，可这最后一句话，还是透着浓到扑鼻子的酸味儿。
老了老了，老爷对她，倒象是少年伉俪了……
秦先生捻着髯毛笑起来，“是，都是数得着的海商，江家由富而贵，比赵家早了一两代，两家有姻亲，以是，这计相之位，算是握进了太子一系的手中。”
………………
“明振邦越来超出份了，不过，也不见得是好事。他想要计相这个位子，照我看，就给他好了，好好的给他壮壮阵容。”秦王在窗台上拍了几下，回身走到陆仪中间，坐下，看着陆仪沏了杯茶，端起来，闻了闻，放下，再站起来，又走到窗前。
五哥儿这事措置的好，不晓得是秦庆的点拨，还是他本身的主张，也不晓得他如何跟王爷说的。明天他没在书院，也不在横山县，他能去哪儿？说不定，在明涛山庄呢，王爷把他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