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实在这事……不算甚么丧事……”李县令压着喜气,含含混糊想着如何解释畴昔。
李县令进了屋,钟老太太坐在榻上,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表示李县令坐下,“这趟去杭州城,有件大喜的事儿你没跟我说?”
钟老太太不哭了,瞪着李县令,李县令低垂着头,不响不动,钟老太太瞪了一会儿,双手一拍大腿,放声哭起来。
“我探听过了,那王同知家资巨富,豪阔的不得了,年纪青青就是四品官了,今后多大的出息呢?人生的又都雅,姐儿爱俏,冬妮儿必定喜好,太太又是商户出身,我跟你说,冬妮子过了府,一年两年生了儿子,甚么妻不妻妾不妾的……”
“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还不晓得你?你看看你这欢畅样儿,这么大的丧事,你如何不跟我说?”一看李县令的模样,钟老太太立即就笃定了,欢畅中掺着很多愤怒。
“老太太,王同知早就有妻有子……”李县令哭笑不得。
“你晓得错了。”钟老太太长长抽了口气,好象缓过来些了,“那好,这门婚事,你没瞒住,现在我晓得了,这事我作主!这是门好亲,这是冬妮子的福分!”
“老太太您别说了!”李老爷呼的站起来,这一会儿他是真急眼了,没有老太太就没有他,老太太让他如何样都行,可如果让他的女儿给人家做妾,他宁死也不能承诺!
“不是?你当你做了个芝麻官儿,不得了了?你就是官身了?那冬妮子就是官家小娘子了是吧?你可真敢想!哪家攀亲不得论三代,不消论三代,论到你娘头上,就是个奴儿,奴!”钟老太太接着往李县令脸上喷唾沫星子。
李冬托了只炖盅送到李县令面前,“这是人参老鸡汤,隔水炖了三四个时候,阿爹这些天太辛苦了。”
“老太太,是我的错,刚才有点儿急了,不该跟您如许说话……”李县令立即软下来,低声下气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只低头沮丧站在钟老太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