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过来发言。”李文山一进暖阁,就看到秦王笑盈盈冲他招手。
暖阁非常宽广,正中放着张广大长案,案子上摆的满满的,边上却没有人。秦王半躺在临窗的矮榻上,半眯着眼睛,合着不晓得从哪儿传来的丝竹声,手指悄悄敲着桌面,金拙言和陆仪手里捏着杯子,站在矮榻劈面的窗户旁低低说着话,古玉衍则站在花架前,微微蹙着眉,当真的研讨花架上那盆寒兰。
李文山被李夏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的点头。
趁着还没进县学上课,李文山打着跟阿爹习学的幌子,没事就呆在前衙盯着两个师爷,盯了半天,就发明这衙门里头的学问比书籍难多了,两个师爷当着他的面说甚么春赋并秋赋以帐抵粮,他听的云中雾里,唉!看来一时半会他盯也是盯不住的,要不要催催大伯?大伯那么忙,会不会忘了这事?
“走吧。”李文山和两位师爷打了个号召,和小厮一起出了衙门。
“好!老太太好盯,你盯内宅,我盯内里。”李文山摩拳擦掌。
“陆将军?噢!你叫承影?承影剑?你会工夫?”李文山性子爽快草率,他压根没留意承影刚才没答他的问话这么个不规矩的小细节,传闻是陆仪的小厮,又以名剑为名,想到李夏先容陆仪的那一大段话,头一个反应就是工夫。
凭栏院从内里看着,就清幽非常,进了内里,四下风景极佳,鸟雀跳上跳下,鸣声委宛,很有几分鸟鸣山更幽的味道。
“可不是,不管吃甚么,先给我,我不吃,她就说,姐姐不吃我也不吃,真是。”李冬看着mm,也是越看越好。
“李五郎来了。”李文山刚抬脚踏下台阶,陆仪就出声表示世人。
“阿夏越来越懂事了。”徐太太看着小女儿,越看越好。
李文山一听就明白了,在江宁府一起赏过花的,只要秦王他们!
上房,徐太太的目光超出窗户,落在蹲在石榴树下说话的大儿子和小女儿身上,好半天,渐渐吐了口浊气,“看着你们好,就好,别的,也没甚么好计算的。”
古玉衍上高低下打量着李文山身上洗的发白的银灰绸长衫和腰间系的半旧布带,金拙言捏着杯子,目光清冷的看着李文山。
“叨教李五爷可在?”李文山正胡思乱想忧心忡忡,小院门口传出去一声客气的扣问,李文山忙探头出来,见问话的是一个锦衣锦帽的清秀小厮,没等他答话,小厮已经看到他了,脚步极快的绕过几个书吏,眨眼就到了他面前,拱手揖了一礼笑道:“小的眼拙,刚才竟没看到五爷。”
她心疼那满满一大箱子衣料,疼的难受,五哥儿穿旧衣服被人笑话的事,她听老爷说到一半,眼泪就下来了,她不是贪人家东西,实在是……唉!
“王爷!”李文山跪下叩首,秦王仓猝摆手,“我最厌这些俗礼!”
“小的主子前儿和五爷在江宁府一起赏过花,”小厮看着李文山,“明天正巧路过横山县,想起五爷必然已经随李县令到任了,就打发小的过来请五爷畴昔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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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这一回,不管如何,我们俩都得护住百口,护住姐姐,阿娘,六哥,另有阿爹。”李夏站累了,按着五哥脖子坐到他腿上。
“五哥,我们得盯紧这个老太太,阿爹那事,说不定她也有份儿。”李夏紧拧着眉,越想越有能够。
承影引着李文山进到后园山包上的一间暖阁里。
“总得热热烈闹的吧,客人进收支出,茶酒博士忙来忙去,有厮波、闲汉、撒暂,甚么都有,一看就是酒坊,这里……”李文山扭头四顾,“连个茶酒博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