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二人缓缓闭目,源源不竭地施法,催动着灵魂经那法桥进入天子体内。
灵魂奔腾而起,直奔缺口而去,眼看就要胜利离开。
无忧紧咬住下唇,咬得唇瓣现了深深的血痕,强抑着心内的酸楚与不忍,哽咽着道:“师兄,你忍忍,我师父与冥王正在施法救你,很快,很快你就能再活过来,与我们重聚了。”
无忧神采微白,压抑着内心的惭愧和伤感,点头应好。
无忧心下紧*窒,顿时觉悟过来,泪流满面。
无言狂怒地叫唤:“为甚么,为甚么你这个暴虐的女人就不能放过我,连我死了都还要来害我?”
无忧紧握双拳,深吸口气缓缓向尸身走去,在离棺木极近处愣住。
伯弈暗道,魂色过深、魄色较浅,无言公然如师兄所说本体为妖,观他眼下虽失了肉身,但魂识意念却非常激烈,竟有偏执之象。
灵魂窜至无忧面前,紧贴着无忧的脸颊,在她耳际收回极其痛苦低迷的声音:“师妹,让我走。”
伯弈淡淡回说:“确是冒险,但又不得不冒。灵魂离体若两个时候无魂识导入,躯体便僵,再用不得。现在时候紧急,已不容你我再做踌躇。”
虽如此想,但伯弈还是很快就抛开了游移,在掌中凝力,将那圆球推到了尸身正中的高位愣住。
伯弈见冥王已然筹办施法,从速叮咛包子道:“检察东西两面六扇殿门是否上闩,封闭南面三扇殿门,并烦你在南殿门外隐伏。”
不过一会儿,就见到那尸身上覆起一层浅淡的玄色烟气,五个龙飞凤舞的符字在黑烟中垂垂闪现出来。
甜睡了约莫有半日的风景,躺着的“无言”眼皮微动,无忧焦急起来,两掌撑住棺板,俯低身子严峻地盯着他的眼睛。
对冥王的疑问,伯弈直言回了:“既是他所布下的结界,他终能想到我们藏身在那儿。而此处,方才是掠取噬魂石的场合,世人被我们自这里引出,应不会想到我们要折返返来。”
伯弈回道:“蓬莱紫香味尤浓,实则那日我一到屋内就发明了这花儿。此花性喜半阴,不耐积旱,能绽放得如此之好,必定是有人常来浇水。但这烧毁的宫殿,何人会操心在此栽莳花儿?”
无忧泣语回道:“我不能。你这一走,就得魂飞魄散,我如何能忍得下心。”
它尽力地腾跃、挣动,凝成了无言的脸,在无忧的面前不竭放大,充满了惊骇与痛苦的五官不竭扭曲破裂又重凝而起。
就在无忧再难对峙之时,伯弈和冥王终将困于包抄中的那部分灵魂全数引入了天子的体内,二人收势而起,共凝出一股强大的法力将跑出的灵魂再次圈入了包抄中。
她等候着无言的重活,等候着他能唤她一声师妹,等候着那一夜并不是灾害的开端,但统统都没法重来了。
伯弈见冥王如此,也从速收敛心神跟了畴昔,寻另一头坐下,并表示无忧到既定的位置站好。
冥王与伯弈在尸身的两端同时施法,构成一个法力的包抄,将蓝色的灵魂兜在此中。
无言的脸被法力不竭地挤压碾碎,入体的庞大痛苦使它不竭地与法力相抗,也是以拖长了冥王与伯弈施法的时候。
说及此,冥王又转头对无忧道:“换魂法本是导魂入体的术法,但现在无言倒是灵魂皆入,是以他的骨与精两魄中必伤其一。”无忧明白过来,无言即便再活,要么是行动不便要么是形同寺人。
伯弈走至屋角,悄悄转动了安排在角落的极不起眼的一盆蓬莱紫。
稀少的睫毛在缓缓地颤栗、渐渐地开合,一双陌生的眼睛带着毫无豪情地淡然地看向了无忧,他带着平日里常有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劈面前绝美又哀伤的女子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