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架较平常大两倍的马车缓缓向西驶来。
元姬只温婉一笑:“公子多想,元姬夙来最喜最羡活泼的性子,令徒如此天真烂漫,元姬又怎忍苛责于她。”
伯弈从速圆场:“忧儿,不得再胡说。”又转头对元姬道:“小徒恶劣,公女包涵。”
二人看向门外,见一粉衣少女吃紧忙忙地跑了出去,嘴里直嚷:“师父,师父……”。
小人气得脸又红又白,半晌道:“我不睬你,我只和神仙说话。”
这元姬观伯弈穿着气质必定爱好清净,对他非常操心,选的院子因离主殿较远,确然清幽娟秀。
那元姬非常懂事,迎他们出去后,很快便寻了借口分开,只让他们师徒二人好好安设清算。
伯弈道好,又望了望窗外:“现在,夜色已晚,实不便相留,夫人一起谨慎”。
那马车车厢四檐,各挂了一盏金色琉璃的灯笼,晶莹剔透顷刻都雅。车顶处悬了一颗莹黄的宝珠,洒着三层软烟轻纱,看起来甚为华丽。
伯弈已回身走回坐定,再度出言相请,元姬方才收敛心神,踱步出来,端坐到了圆凳之上。
此时,元姬也看到了无忧,二女相互打量一番,顷刻间好一阵电光火石,只那肇事者却一点不知,淡然地静坐着。
倒也难怪伯弈,从小仙山修行,习的是淸宗道术、仙法,求的是大爱大道,加上上至师父下至门内弟子,一应男者都没颠末这些俗世后代之情,整成了榆木性子实在不免。
这元姬本就天之娇女,当年模样行事在一众公女中也算拔尖儿的。嫁给黑蚩侯,夫君的年纪比她君父还大,这元姬一应少女苦衷便没了归处。
无忧从速向伯弈靠了畴昔,扯住袖袍撒起娇来:“师父,她是谁?”
对元姬的到来,伯弈并未惊奇。他放动手中书卷,走畴昔开了房门,白袍大袖萧洒一挥,作势相请。
随伺右边的婢女上前打帘,请下一若仙妃般华贵端庄的年青女子。
思及此,元姬的脸就更红了。
伯弈也觉奇特,忽又想起一事儿,便解下身上的乾坤玉,有稚嫩童音从中传来。
本来,她回了配房,却仍想着克日产生的事儿,灵感一至,得了个主张,本身不是给游雅当了丫环吗,能够操纵这个身份再归去探些动静呀。
伯弈唇角带笑:“公女刻薄。”
现在碰到伯弈这般神仙人物,又受其拯救之恩,思慕之意较平常少女来得更浓烈一些。
无忧最是无尘无垢之人,没有委宛心机,心下忿忿然便直言道:“便是公女,更当知礼数,岂有深夜来单身男人房间的事理?”
话音刚落,俄然飘来软糯清脆的陌生声音:“神仙,我有话说。”
元姬在伯弈房外盘桓好久,各式心机勾勾转转,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静下来,在门外柔声道:“公子,元姬特来拜见。”
无忧负气坐在一旁,此时见她终究走了,内心方才好受了些。
元姬听言,非常欣喜,满口答允:“公子即有此意,那我明日就派人来迎。”
可行不成行也未细想透辟,得了主张便从速跑去找伯弈。
谁想刚推开门,就看到师父房里有人,关头是个女人,还是个标致的和师父之前就有交集的女人。
伯弈微叱:“元姬乃暮月国的公女,忧儿可不得在理。”
女子身形纤瘦,着淡金对襟长袄,手挽同色轻纱,头缀珠翟花钗,恰是蚩侯夫人、暮月国公女元姬。
说毕,言道:“本日得公女相请,伯弈必当承情。可贵诸侯齐聚,不知伯弈可否提早去到府上,也好一睹侯爷们的风采。”
无忧全忘了初来之意,气鼓鼓回了配房,师徒二人各自睡下,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