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哦了一声,伯弈持续道:“依我想,穷奇与妖王发明死躯的事儿,他们当然能看出与噬魂石有关。因而,便顺势设下了妄梦之局。在妄梦之事上,暮月国、苍梧国也是被操纵了罢了。”
只见他微微抬手,接过服侍者递来的鲜血饮下,如饮水普通平常。
盘算主张,日向侯便不再多言。
伯弈将产生之事一件件理清道:“黑蚩侯变成死躯之事,苍梧国、暮月国必有参与但不是主谋;从黑蚩侯挥兵攻邪马国一事可见,邪马国亦是早知却未参与,而日向国却受人操纵,其他诸侯应是后知。”
跪地者身子微抖,不知如何接话。
无忧不甚了然隧道:“我说呢。经历如此大事,都吃了亏,最是斤斤计算的诸侯们却只字不提。本来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之事。”
此时,高台下跪伏着两人。
暮月府元姬闺阁,月光微浅,素纱轻扬。
伯弈微微垂目,长而微翘的睫毛下,一对凤目光影幽幽:“大宴当日所来的诸侯怕皆参与了一些,只是重新至尾策划的却不是此中的任何一个。”
男人说完,俄然抛出一柄长剑,笔挺划过一根血柱,血柱捆绑之人头颅刹时被齐根斩断,一颗脑袋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血浆迸裂溅散。
高台后设一玉榻,榻上斜躺着的肥胖男人,咳嗽不竭、气味不稳,看不清描述。
是夜,阴暗大殿上,立着数十根庞大的血红柱子,每根柱子的顶端都绑着一失血之人,血顺着柱子流淌而下汇入一根粗大的竹管当中。
男人自顾自道:“不能使仙法的仙者跟不能办事的卒子一样,一样的该死!”
“元姬,元姬,你害了一城的人,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软榻之上,元姬自梦中惊醒,双目惊骇,香汗淋漓。
只日向侯听言神采大变,贰心中自是巴望分食邪马,只是当着诸侯不得过分透露,偏古虞侯与暮月侯又搬出天子说事儿,当即撕破脸日向国尚无绝胜掌控。
无忧忽又想到甚么,惊问道:“师父,你说策划的会不会是冥界?”
无忧急道:“说了半天,那策划者究竟是谁?”
外间服侍的婢女听得元姬惊呼,立时掌起一盏烛灯,挽了层层轻纱,吃紧问道:“公女,可有不当?”
伯弈见她一副猴急的模样,含笑着道:“将一应事情串连而起,重新至尾真正的策划者,就是那具有噬魂石的人。那人的算计委实奇妙,他在暗处操控着统统,却不在大宴和妄梦中呈现,令人无从探查。”
日向侯心中不悦,但转念又想:邪马侯子嗣颇多,不管那个继任,海内必定内斗不止,再难有所作为。日向国与邪马国毗邻,若能设法搀扶最不擅弄权谋的赫连钰继位,本身多有掌控,邪马国迟早归属,何必还急于一时。
伯弈无法,坐到大椅上,凤目含笑,轻言道:“如此深夜仍赖着不去,一身倦意仍不肯安息,到底有何焦急想问的想知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甚累,虽有游雅不时低声打趣两句,但诸侯之间你来我往玄机甚多,又少不得虚礼客气,无忧只觉胃口大失。
伯弈略为沉吟着道:“赤泉、金凤两国位于北面,黑蚩国在南面,想来没有对黑蚩国动手的需求。而邪马国则分歧,与黑蚩国紧邻,若黑蚩侯出事,得利最盛的便是他。如此,就噬魂石的事情上他是最轻易被引诱的。本来我也只是有所疑虑,但是此次诸侯困于妄境,唯有邪马侯由始至终未曾呈现,若没猜错,他应是早早便被灭了口。”
竹管一头至大殿高处石台之上,鲜血便如流水般滴入台上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