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庭翻开口袋,取出一套银针、一卷线绳和两块平整的木板,筹办安妥,他看看春华,暴露些许奸滑笑容:“小弟弟,我这里有两个止痛的体例,一是服药,此法效力甚强,能让你安睡整整三个时候,代价也非常公道,只需分外给我一两银子。二是扎针,此法效力稍弱,却也能断骨无痛,只是颇费我的心力,故此需按针数收取用度,一针一钱银子。不知你选哪个?”
被刺处冒出一个小小的血珠,春晓见了非常心疼,春华却欣喜地转头叫道:“不痛,姐姐,当真一点都不痛呢。”
春华咬咬紧牙关,闭目不语,春晓掩开口唇,转过甚去不忍再看。
正在这时,冯金庭蓦地使力,只听喀吧一声,竟然已将春华的腿骨生生掰断!
一旁的春晓瞪眼看了半晌,只勉强认出此中一个穴位乃是所谓的保健要穴阳陵泉,不由又悄悄悔怨,在当代时为何未几学些中医知识和伎俩,将这些穴位都熟记于心,免得现下如坠云雾,担忧遭人暗害。
冯金庭听了非常讶异,他高低打量春晓半晌,拊掌笑道:“好极,好极,这位女人无师自通,竟能一语道破此中奥妙,冯某当真佩服!”
春晓揽过弟弟,哽咽说道:“春华,冯先生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你,你如果惊骇,我们……”
冯金庭缓缓点头,沉声说道:“你且静养半晌,半个时候以后,我自会前来为你接骨。”
略停了停,冯金庭再次发力,将腿骨复位接好,随即拿过线绳木板,牢安稳定起来。
正在惶惑,冯金庭却又蓦地收住笑声:“小弟弟,冯某且来问你,如果断骨再续,接受万般苦痛折磨,你可受得起么?”
半个时候很快畴昔,只见冯金庭换了一身月红色长衫,拿着一只酒壶和一个书兜模样的鹿皮口袋走了出去。
冯金庭看看春晓,又看看春华,俄然仰天长笑:“一时冷眼相对,一时拍马溜须,你们这对姐弟当真风趣,哈哈哈……”
下针以后,冯金庭不时捏提捻转,随后又在春华耳上添了几枚更短小些的银针。见春华面色如常,蓦地用另一根针在他腿上狠狠刺了一下,沉声问道:“现下可还感觉痛么?”
他随即握住春华小腿,淡淡说道:“针法已然见效,我要断骨再续了,春华小弟,你现下忏悔还来得及。”
冯金庭听了微微点头:“你有所不知,当日断骨,不过是忍些疼痛,行动当中如果痛得狠了,停下不动便是。现在次,抛开断骨重续的苦痛不说,待腿骨长好以后,还要勤加活动,让那伤腿的筋骨渐渐健旺,直至赶上好腿的长度与力道,断骨接骨不过半日,卧床静养不过三月,而这苦练规复却要经年累月,容不得半点懒惰,你当真受得了么?”
春晓听了心中一动,莫非这冯金庭竟然晓得酒精消毒的事理不成?
说完,他将数根银针拿在手上,略一凝神,动手如电,转眼之间,便已扎了八针。
春华灵巧地点了点头:“好,春华都听姐姐的。姐姐,你莫要担忧,自父母离世后,你我已然吃尽了苦头,本日以后,会苦尽甘来也未可知……”
春华大力握住姐姐双手,随即抬开端来望着冯金庭,果断答道:“春华不怕,冯先生,请您为我接骨吧。”
说罢,他回身大步拜别,春晓拉着弟弟在榻上坐下,两人相依相偎,心中凄楚惶惑,较分开松福镇时更甚。
冯金庭微闭双目,懒懒地答道:“我既已罢了手,天然便是成了,女人如果不信,冯某也是没法。”
公然,冯金庭将那烈酒倒在布上,从春华右腿膝盖处开端,一起擦拭畴昔,直至脚踝方休。随后,他换布擦了春华的耳朵,洗净双手,对春华浅笑说道:“春华小弟,我要下针了,烦请你切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