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再次醒来,天气已近傍晚,陈松朗正躺在身侧,支起家体痴痴凝睇着她。
夏妙蓉此时心机回转,只是一时放不下颜面,冷哼一声,又抬脚向外走去,春晓仓猝拉着陈松朗跟上,一向将他们送到门口,歉然说道:“姐姐,本日春晓言语多有冲犯,还望姐姐谅解。姐姐昔日的好处,春晓服膺在心,今后定会过府看望……”
夏妙蓉并不答话,顾自下了台阶,旋即停下脚步,也不转头,只冷冷说道:“你身子衰弱,记得让他多弄些红枣阿胶给你吃,若要再生,也需等上一年再议。而后你便是他陈松朗的人,我夏妙蓉但是再管不着的了!”
春晓又惊又喜,陈松朗拍拍她的手臂,浅笑说道:“晓得了,你先服侍春华少爷用饭,我稍后便去看他。”
春晓心中不忍,柔声劝道:“齐大哥,你一起辛苦,好歹在此休整几日罢。我与红宝数年未见,内心也甚是顾虑,再说秦先生那边,也需有个交代才是,待我……”
春晓闻言一惊,想起徵韵当日所作所为,不由连连点头,陈松朗轻叹一声,低低说道:“春晓,我知你心中忧愁,但那音羽自小在府里长大,她的兄长亦与我交好,与徵韵景象大不不异,那日以后,我已然将府里的仆人仆妇尽数清整过,留下的都是可靠之人,你尽可放心……”
春晓悄悄点头,转头笑道:“莫说这些了,松朗,你仍将这钗帮我戴上吧。”
这时,房门俄然被人悄悄叩响,陈松朗不由皱起眉头:“内里是谁?有甚么事么?”
陈松朗见状重重叹道:“前次只是不肯给我正脸,今次干脆整小我都藏了,女人凉薄,当真狠心!”
春晓闻言一惊:“这话如何说?”陈松朗不再答话,顾自抱着她进了房间,将她谨慎放在锦塌之上,这才忍笑说道:“夫人好生胡涂,春彩对齐枫宇一见倾慕,现在他主动奉上门去,以春彩的手腕,岂有等闲罢休之理?你且等着看吧,不出三日,他们便会上门来认亲了……”
说着,夏妙蓉将孩子仍送回春晓怀中,板着脸拂袖而去。见她当真气恼,春晓跟在身后一起小跑,好轻易撵上,低声劝道:“姐姐且慢,来了这半日,好歹,好歹坐坐再走罢……”
陈松朗淡淡笑道:“不过是挨上几掌罢了,现在想来,这苦肉计使得甚是值得……”
她本就衰弱,现下度量孩子跑出一段,不免有些气味不稳,夏妙蓉心中不忍,只得停下脚步,陈松朗也赶快过来扶住春晓,接过孩子抱着,肉痛说道:“春晓,你一起辛苦,也该好好歇歇,音羽现下仍在府中,厥后又从松福镇的老宅子处唤来了喜琴和乐筝,别的另有一名嬷嬷帮手打理噜苏事件,不如先将卫儿交给她们照看吧。”
春晓这才游移着缓缓点头,陈松朗将音羽唤来,精密叮咛一番,音羽连连承诺,抱着孩子去了房中。
卫儿足吃一通,很快酣甜睡去,音羽仍将孩子抱走,春晓思忖半晌,换上一件天青色的清雅衣裙,又对着镜子将头发重新梳过,陈松朗此时想起甚么,从枕下摸出一支发钗,悄悄簪在春晓发上。
陈松朗却握紧春晓的手,柔声劝道:“春华这孩子良善聪慧,当日去吉利镇接他之时,我已然同他讲了旧事,这一年多来,在府中与武馆,大师都视他为我的妻弟,是以你无需多想,待会儿见到,只要实话实说便是。”
春华却悄悄点头,黯然说道:“不,我还是甚么都记不起来,当日陈大哥来接我,奉告我你便是我的远亲姐姐,我本来不信,但他与父亲几番比武,父亲厥后被他打动,这才向我透露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