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诺瞥了一眼这个雍州才子,公然是个白面墨客的皮郛,只不过身量与本身相差未几,或许年纪也是相仿的。一袭冰粉色绣着高雅竹叶斑纹的乌黑滚边长衫衬得他更加超脱。他下巴微微抬起,猫样的眼眸闪动着银河光辉般的灿烂。
如果陆紫荀不提,陆子诺早就忘了本身是甚么时候丢的这个竹簪了,现在想来,应当是受伤搬去东宫之时吧。
余音袅袅中,陆子诺深吸口气,本来五姐竟是比三姐的琴弹得还要好。而元挚的赞誉之词华丽之至,令紫荀笑容中染了樱粉,娇羞中带着高傲。
陆紫荀虽是低了头,但笑意忍不住透暴露来:“当日,不过才出了贝州城,不过百里,便遭受了胡匪。当时吓得半死,欲哭无泪,劫匪却拿出了你的竹簪,上面的斑纹但是我描的,天然认得。”
公公大略也没想到旁人看来天大的丧事这小子竟然如此淡然,倒让他喜滋滋的神采有些太不来台,半晌才回过神来:“可巧呢,广陵郡王招郎君入宫去。”
第三十五章、短相聚,箜篌别后谁能鼓(上)
“不准喝酒。”还不待慕容謜作答,慕容纯先否了这个发起。
回到宅院,就看到柳振阳忧愁的双眸,陆子诺笑了笑:“无碍,累柳兄担忧了。”
陆子诺对元挚没有任何好感,便冷冷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听到元挚提及当下的荡子青绝非善类,应尽早缉拿归案时,忍不住插嘴:“依你之见,如果不是荡子青盗了赃官贪吏的宝,那些人就是廉洁好官了不成?笑话!荡子青盗的是财,且还于大众,那些赃官盗的是百姓的心血和心,天下为何?是万千百姓,孰轻孰重,哪个最该严惩,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一起过来的元挚也是谦恭施礼,慕容纯点了点头:“昨日读了微之的策论,受益匪浅。”
次日午后,陆子诺在城门外了望,很快便见着几辆车马缓缓而来。见面后,自是一番别后密切,只可惜,光阴长久,又有从宫里来的女官教习礼节,竟愣是没说上几句话。
再说了,你看过他痛陈那些赃官贪吏的骈文吗?真真字字珠玑,丝丝入骨,让人恨得发痒。对了,莫不是你是妒忌他的文章写得太好了吧?”
“诺儿,感谢你请广陵郡王帮手,让我得偿所愿。”陆紫荀抽出被陆子诺抓着的手,驻了脚步。
想来,姐姐们是真的被留在宫中了,陆子诺心中一阵难过,也不知紫菱和紫荀的事,慕容纯是如那边理的,又很担忧。
柳振阳望其展颜,便也心安下来:“早些安息吧,这一日也累了。”
“姐姐说的是。”陆子诺已经沉着下来,便又规复了笑意:“说说当时的景象?”
“郡王谬赞了。”
陆子诺经过提示,确切感觉疲累不堪,或许这类怠倦只是在见过慕容纯以后才有的吧。
陆紫荀则是起家坐在了箜篌前,拨弄起琴弦来,一曲《流水》倾泻而来,亦柔亦刚,大气澎湃中又带着淡然悠然,清澈温婉处如幽涧清流,高亢清脆处如蛟龙出水。
“和我归去吧,我那宅子还是不错的。”虽是慕容纯的安排,但还是不得不说那宅子是陆子诺喜好的。
“无妨,我来盛京的路上,碰到西域的商团,买了些西域的葡萄酒,就是果子酒罢了,不烈。”元挚温润地笑着。
“诺儿多虑了。”陆紫荀微微一笑,却难掩苦涩。
很快,下人们便端来了美酒,配着新奇的鹿肉,鲜美非常。
“嗯,那葡萄酒确切好喝。”陆紫荀赶紧应和。
曲终人散,陆子诺走在归去的路上,心下忧叹,紫荀这是碰到知音了吗?但是会有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