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得唯唯称是,只求他能尽快将此事揭过。陆缜倒也没有让他们过分绝望,只把手一挥:“罢了,你们都坐下吧。”
“这个却不好说了,有受命拿人办差的,也有被派去外省履行公事的,剩下一些则留守镇抚司中。”
但事到现在,他是没法回绝的,只得抱拳应了下来,然后急仓促地赶了出去。
这些年下来,陆缜是封疆大吏也当过,朝中高官也做过,手上的性命更是不知凡几。以是哪怕他现在才过而立之年不久,身上的气度却已不下于那些久在宦海,四五十岁的中年官员了。
“这个……”崔衡顿时面现难色,游移了一阵后才道:“大人恕罪,实在我们镇抚司一贯都要到辰时前后才正式开衙,此时刚过卯时不久,他们才未曾过来。”
“那他们常日可有练习么?”陆缜又问了一句。
“崔镇抚还请坐下说话。”陆缜呵呵一笑:“对于让我一介文官来锦衣卫统领诸位一事,就是本官内心也另有些犯着含混呢,你们会生出这等设法来倒也是人之常情。”
他不好说,却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大人,我们锦衣卫这几年里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陛下对我们也信得少了,此次还把南京那边的兄弟都给撤了职,又把我们镇抚司里的一些白叟给派去了南京,这让我们在人前都快抬不开端来了。还望大人能帮我们在陛上面前说说话……”
“不……不敢,下官等也只是发发牢骚,还望大人恕罪。”坐在头前的一名看着另有些精干的男人忙起家代着其别人向陆缜请罪道:“大人应当也晓得我镇抚司衙门里都是些甚么人,您一个文官俄然就被派了来,兄弟们多少是有些观点的。”其别人虽不敢说甚么,却也都点头表示了附和。
现在俄然现身,都不消说甚么话,只拿眼往里一扫,就给了堂内本还猖獗谈笑的一干部属以强大压迫力,让他们敏捷住嘴,随即便有几人有些不安地从坐位上站起家来,恭敬地抱拳见礼:“卑职见过陆大人……”
身为锦衣卫的人,他们太清楚打起天子的灯号杀伤力有多大,一个不好,这里高低人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声号召,顿时就让此中一名男人身子一震,当即就站起了身来:“卑职在。”
“那你们如何就一早便等待在此了呢?本官但是记得很清楚,早在数日之前就已命人给你们带了话,申明本日我要来此点卯。”
陆缜嘲笑一声:“是吗?想不到现在锦衣卫里另有那么多的差事,倒是本官错怪他们了。”
陆缜见状只是略点了下头,这才沉着张脸径直走到了最上首的那张椅子前,当仁不让地就坐了下来,又敏捷打世人面上一扫而过,才把手一按道:“大师都是本身人了,且坐下说话,不必拘束。”
等他们有些忐忑地各自落座,陆缜才如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这二十来人,问身边的崔衡道:“崔镇抚,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现在我镇抚司在京百户以上之人该有不下百人吧?即便去掉一些身上有事来不了的,如何也该有五十来人在此候命才是,如何本日却只得你们几个?”
这话一出,可把世人唬得不轻,有几个胆量不敷大的,神采唰一下就白了。这等对天子圣旨多有不满的做法,往小了说是大不敬,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了。直到这时,他们才晓得本身落了多大的一个把柄在陆缜手上。
“就由你带人去这些人家中把人给叫来镇抚司吧,本官就在此等着他们,不然只你们这几人在场,有些话也不好讲。”陆缜盯着他命令道。
可他们的笑意只是一现,就敏捷僵在了脸上。只见陆缜话锋俄然一转:“但是,本官这锦衣卫批示使的官职但是陛下亲身下旨所点,你们在内心不承认也就罢了,现在竟敢在背后妄加群情,这是甚么罪恶,我想你们应当比我要清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