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一惊,故意想要坦白,无法东方溯已经往长案走去,只得道:“是金陵送来的。”
望着东方溯鬓边一丛丛的白发,千雪心中绞痛,面上却笑靥如花,“谁说的,陛下还和之前一样贤明神武,令仇敌闻风丧胆。”她朝临淄城的方向努一努嘴,“城里那一名,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陛下之名。”
东方溯点头,“你先承诺朕。”
跟着中间一枝红烛被扑灭,镜台的光芒变得敞亮透明,令东方溯能够清楚看到镜中被病痛折磨的衰老衰弱的本身。
他不急还好,一急起来,气往上涌,顿时狠恶咳嗽了起来,千雪从速上前一边替他抚胸一边欣喜道:“陛下别急,金陵是出了点事,但已经处理了,予恒就是还是送个信来讲一声。”
他莫名其妙的要求,令千雪有些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臣妾承诺。”
听东方溯提及予怀,千雪想起刚才信中提及的事,胸口狠狠一搐,但她并不敢透暴露来,只道:“但臣妾更想陪着陛下。”
东方溯摇点头,抬手悄悄刮着她笔挺的鼻梁,笑道:“你这张嘴啊,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说着,他指一指角落里的镜台,道:“扶朕去那边。”
千雪一愣,道:“甚么事?”
望着那双倔强的眼睛,东方溯神情亦垂垂变得严厉,他松开手,一字一字道:“朕当时已经魂归地府,自是管不了,但朕能够发誓,你若违约――鬼域路上,何如桥边,朕都不会再见你一面。”
千雪赶紧道:“臣妾先扶您去躺着,然后再把奏折拿给您看,您别急。”
东方溯叹了一口气,抬手拭去漫出眼眶的泪水,“朕晓得不公允,但……朕实在不想看到你为朕放弃大好韶华。再说了,即使这一次灭了齐国,十年以内,怕也是动乱不竭,再加上一个冬眠在南昭的萧若傲,予怀固然聪明,毕竟幼年,经历不敷,不是这只老狐狸的敌手,朕怕他守不住这片偌大的江山。”
千雪千万没想到他是说这事,惊声道:“陛下……”
“朕晓得,以是才要你承诺朕绝对不成以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