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她低着头垂着眼睑,纤细的十指在琴弦上翩然起舞。
“看呆了?”李莞伸手在寻芳面前晃了晃。
“这是筠霜女人的私事,我们不太清楚。”妙菡波澜不惊道,一副被很多人问过而见怪不怪的模样。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啊!”俩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筠霜有点意义,看来邺子琤艳福不浅啊。”李莞缓缓道。
大抵酉时末,舞台上丝竹声停下来,舞姬退了下去,两个侍女拉上纱帐把舞台围了起来。
身边悄无声气,她扭头一看,寻芳正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脸上是毫不粉饰的冷傲。
撷芳和寻芳对视一眼,双双垂下视线。
那是如何一种眼神啊,李莞感觉本身很难描述。
李莞沐浴完,寻芳拿来睡裙帮她穿上,细心扣好木牌红绳上的结。
“江秉笙携妓出游,鹮语因为那批粮食对贰心抱恨恨,带着几个保护想给他点色彩看看,成果反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逃窜的时候从顿时坠下来摔断了腿……”
筠霜要出场了。
滟滟随波千万里,那边春江无月明
那晚李莞一向在醇酿坊待到亥时,可惜没有发明邺子琤的身影。
妙菡带着两个侍女来给李莞送菜。
一道空灵的琴声响起,先是如耳畔低语,模糊约约,然后声音垂垂变大,时而像是天外的仙音飘零,时而像高山流水般昂扬,时而又像林间的清溪委宛,惹人入胜,绕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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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啊。”李莞边吃边对寻芳道,嘴边沾了点酱汁,看起来非常孩子气。
撷芳把信递给她,她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
李莞立即到书房,写了封言辞锋利的信,警告鹮语今后切忌打动行事,好好把伤养好,如果再敢去招惹阿谁江秉笙,她就把她拘在都城,哪儿都不准去了。趁便让鹤望放心照顾她,不消急着返来。
寻芳豁然了,蜜斯高兴就好。
李莞点点头,夹了块蜜汁乳鸽放进嘴里,眯着眼睛道:“真好吃。”
“蜜斯,鹤望女人说甚么了?”撷芳敛了笑,有些不安的问道。
一曲结束,台下响起耐久不断的掌声,筠霜朝世人福了福,婷婷袅袅的退下去。
李莞闻言暴露猎奇的神采,八卦道:“那筠霜女人跟他是不是很靠近啊?”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或许筠霜的魅力已经高到一种境地,不但男人喜好她,女人也会心生倾慕。
李莞抿唇一笑,公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寻芳本来对筠霜的身份不觉得然,现在都为她的斑斓佩服。
舞台四周的红色灯笼俄然亮起,纱帐缓缓拉开,一名身穿海棠红曳地长裙的女子呈现在大师面前。她年约二十,眉如远黛,唇色嫣然,乌黑的青丝挽成飞仙髻,酥胸半露,莹白的肌肤在红衣的映托下欺霜赛雪,发钗上长长的金色流苏垂落下来,一向隐没到牡丹纹抹胸里。
李莞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是……李莞不由侧耳聆听。
筠霜缓缓昂首,娇媚的丹凤眼淡淡的看着火线的空虚处。
寻芳见了就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腰后。
寻芳有点傻眼,这醇酿坊的老板绝对是奸商啊。
如果比作清泉,又比泉水更清澈,如果比作冰雪,又比冰雪更纯粹。
她不由坐直身材,等候的看着舞台。
鹮语女人肇事了?
李莞摇了点头,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鹤望成熟慎重,必然能看好鹮语,成果呢?她还是肇事了。
临走前,她问妙菡:“传闻邺先生常来醇酿坊略坐,你见过他吗?”
妙菡笑了笑,道:“邺先生从不让我们这儿的侍女近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