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鹮语看明天气候不错，让写陋居那边留了座，想请蜜斯出来聚聚。”小丫环给鹤望上茶，她喝了一口持续道，“派人到府里去，府里的人说我们出门了，她估计是到宝绣坊来了，就让人递信出去。”
“我们家蜜斯想做几件新样的裙子。”鹤望道。
“早筹办好了，临街，街上的景象包您看得一清二楚。三爷，俞公子，楼上请！”侯掌柜内心大抵有了底，恭敬的引他们上楼。
写陋居在正南街，以精美适口的茶点闻名。时候还早，一楼的大厅里就有了很多客人，二楼的雅座早在月前就被订下。
“固然不是甚么贵重的金饰，比不上珠玑阁的东西，但都还算新奇。”碧深坐到李莞身边，把箱子里的东西拿给她看，“我晓得蜜斯常日里不便张扬，这些东西不打眼，模样却邃密，您就戴着玩儿。”
李莞听着马车外热烈的鼓噪声，不由挑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
碧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颇慎重的道：“蜜斯不在乎这些俗礼是您襟怀大，但是碧深一向记得蜜斯的大恩，记得自个儿的身份。”
“真都雅！”碧深对劲的打量她，语气里有种与有荣焉的高傲。
小莺笑着回她：“刚才内里有人递信出去，鹤望女人出去一下，顿时就回。”
第二天，李莞睡到辰时三刻才起床。她从小身材不好，李夫人和李老爷从不消端方拘着她，也不要她在身前尽孝。
李莞俩人就跟着小莺往里走，穿过门廊，走了大抵半刻钟，绕进一间小院子。
鹤望又补了一句：“可不，她还特地派了软轿来，恐怕您不去。”
李莞偏瘦，肤色白的少赤色，常日里老是素净的打扮，给人的感受非常清冷。但她现在这身，雪青色的裙子，裙摆上绣了大朵的粉红色海棠，秋香色的斜襟薄袄，领口和袖口装点细碎的丁香花，头发松松的挽了随云髻，大小不一的山茶花簪，斜插一支坠珍珠链子的发钗，和腕上的珍珠手环呼应，看起来非常柔滑高雅。
大师纷繁附和的点头。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
李莞拿过一个镯子戴到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她悄悄抚摩着镯子上的雕花，内心五味杂陈。
吃过早餐，李莞带着鹤望出了府。
“蜜斯喜好？我给您做了几条裙子，都是比来的新模样。”说着跟鹤望一左一右陪着李莞进了屋。
女人叫来一个女孩子：“小莺，带两位女人出来！”
城南是卞城贸易最繁华的处所，马车在拥堵的人群中迟缓行驶，不一会儿停在一家店门口。
“三爷谈笑了，小本买卖，还承您照拂。”侯掌柜阿谀道，“这位是？”
一个三十出头女人瞥见她们出去，笑着迎上来：“两位女人是想买衣服还是金饰？”
近年来，大康西边颇不承平，先是西南几次产生蛮子伤人事件，后有西北的西番国挑衅惹事。半年前，西番国侵袭大康边疆，烧了两个边疆小城，直指西北樊篱骆城。大康将士搏命抵挡，与西番交兵半年，攻陷西番十三座城，活捉敌首。西番国投降，大康趁机提出，要西番国四皇子戈羿为质，不然不会退兵。西番国无法之下承诺。
女人瞥见李莞，神采冲动，上前一个屈膝礼：“给蜜斯存候。”
一辆双驾的华盖马车缓缓停在写陋居门口，随行的仆人打起车帘。先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嘴角含笑，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穿一身宝蓝色滚银边的圆领袍服，腰间佩玉。接着又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藏青色深衣，肤白如玉，漂亮中透着几分妍丽，神采却非常沉寂。俩人并肩步入写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