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这段时候李知著的糊口还是跟平常一样。
李夫人正在厅堂里用早膳,安妈妈简明的说了事情的原委。
松柏斋就在正院的后院,屋前种着松柏,窗棂斜对着抄手游廊。
李知著站前窗前当真的练习吹埙,顾成昱坐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正望着窗外入迷。
“不必多礼!”李夫人亲热道,和顾成昱一左一右坐到窗边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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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带着安妈妈回了残荷馆。
安妈妈快步穿过花圃,内心倒是想,蜜斯长年吃药,残荷馆说不定就有五十年的人参,何不把寻芳叫来问问?不过夫人现在对蜜斯身边奉侍的人正在气头上,这话还是不说的好……
李夫人想了想,对冬菱道:“你去跟顾公子说,人参我收下了,多谢他的美意。如果他问起蜜斯的病,你就据实以告。”
安妈妈想到李夫人对顾成昱的喜好和亲热,心中一动。
顾成昱正在教李知著吹新曲,李知著抓着他的手臂跟他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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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贵重倒是其次,关头是李家和顾家毕竟不是靠近的姻亲,蜜斯又是未出阁的女人,如何好不明不白的收了顾公子的东西。并且顾公子又不当家,这么贵重的人参是从那里来的?顾家的长辈知不晓得?
冬菱沿着抄手游廊进了松柏斋。
“夫人无需过分担忧,蜜斯固然没有醒来,但对她的病倒是有好处。”
上了马车,他的贴身小童不解道:“徒弟,您为甚么要把太后娘娘宫里的事奉告李夫人?”
“把东西带好,我们去见夫人!”
顾公子也太风雅了!
她看着匣子的人参考虑半晌,问道:“顾公子走了吗?”
“从脉象上看,蜜斯的病底子上是由耐久忧思过分,郁结于心而至,受凉只是诱因。她如果复苏着,不免会有优思,反而倒霉于养病。”
李莞昨日喝了药,身上的热退了些,但人还是没醒。
一大早,李夫人正给李莞喂药,安妈妈出去道:“夫人,顾公子来了。”
丰年份的人参本就贵重,更别说是五十年的人参,还是两支!
章太医叹了口气,道:“李大报酬人谦恭低调,李夫人看起来也是个驯良的人,固然只是个养女,却想尽体例为她求医问药,也算是爱如珍宝……太后娘娘为王爷的婚事操碎了心,李蜜斯固然身份寒微,做不了正妃,但保不准太后娘娘病急乱投医,把她指给王爷做侍妾或侧妃……”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王爷固然身份高贵,对李蜜斯来讲,却不是良配……”
以往顾成昱三天摆布才来一次,比来却每天来,并且是一大早就来,风雨无阻。
李夫人听到章太医说“耐久忧思郁结于心”时,脸上的心疼更甚。
章太医如有所指道:“提及来常山王如本年纪也不小了,却迟迟没有结婚,太后娘娘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
李夫人点点头,细心的给李莞喂完药,然后去了松柏斋。
“现在甚么时候了?”
“是两支五十年的人参,顾公子听闻蜜斯病重,特地送来给蜜斯补身材。”
李夫人站在抄手游廊拐角处的柱子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松柏斋内的景象。
冬菱却叫住了她:“妈妈稍等!”
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生生把李夫人定在原地。
俩人一同去了残荷馆。
李夫人见李莞的病有了转机,对章太医更信赖了,亲身送他出去。
“妈妈!”一个女孩子劈面走过来,是正院的二等丫环冬菱。
章太医看在眼里,想了想,道:“传闻昨晚常山王爷进宫给太后娘娘存候,叮嘱太后娘娘宫中的人要好好照顾娘娘的身材,切不成因为现在是夏季就让娘娘吹风,或是吃生冷的东西,还特别提到朝中某位大人的令媛,就是因为贪凉受了寒,成果一病不起,四周求医问药……常山王爷走了没一会儿,太后娘娘就下旨命我来给贵府的蜜斯看病,并且明天我回宫后,太后娘娘还特地召我去问了蜜斯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