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叹了口气,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盗汗,“小的从江南买的那些东西都被劫了。”
端木纭又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管事,那伙劫匪既然事前暗藏在山谷中,恐怕早就惦记上你们了,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事已至此,烦恼悔怨也无用,陈管事,还是先措置善后,为死者安排后事吧。你可知死去的车夫家中是甚么环境?”
岑府拿来待客的茶当然是最顶尖的贡品。
“我是来接小八的。”端木绯食不知味地抿了口铁观音,就放下了茶盅。
端木纭重新到尾都是浑浑噩噩,被张嬷嬷和紫藤合力喂了汤药后,就迷含混糊地睡去了。
姐妹俩在铜镜中互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在乎,归正亏损的也不是她们。
初秋的白日暖洋洋的,夜晚倒是有几分凉意,她早晨没关窗,又睡得晚,当夜着了凉,到第二天一早,就发热了。
“……”端木绯神情奥妙,感觉这嘉奖实在是有些睁眼说瞎话,这蠢鸟如果然的“认主”,就不会离家出走这么久都不晓得回家了!
陈管事在小厮的搀扶下踉跄地站了起来,神采不太都雅。
等她手里这盅铁观音喝了大半时,就听到内里传来了熟谙的呱呱声,一声比一声欢畅。
屋子里,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正垂首而立,男人着一件青色元宝纹直裰,衣裳还算整齐,但是脸上、身上有很多擦伤、淤青与刀伤,面色暗淡颓废,描述狼籍。
看着这一幕,端木绯实在有几分不忍直视的感受,拔高嗓门唤道:“小八。”
岑府的门房也没去通禀,就直接开门把端木家的马车放了出来。
陈管事在内心感慨了一番,端木纭又问起了龙虎镖局的伤亡。
“大女人,四女人,陈管事返来了。”
窗外,轻风轻拂着翠竹林,仿佛那翠竹在收回低语,与陈管事的声音交叉在一起。
她得好好合计合计。
湛清院高低乃至全部端木府都被轰动了。
这何止是鸟大爷,底子就是一只纨绔鸟了!
端木纭抬手拍了拍端木绯的手,眉心还是有几分闷闷不乐。
端木绯被那中年內侍迎到了正厅中,府子里的小內侍们端茶送水又上点心,没一会儿,本来空荡荡的厅堂中就多了各种食品的香味,与熏香、花香稠浊在一起,给这本来暮气沉沉的宅子里添了几分人气。
“嗯,这一曲的调子有几分北境的感受,高亢广宽……”
端木绯带着小八哥回了端木府。
那伙劫匪熟谙本地的地形,早就暗藏在山谷两边的山林中,待到车队全部进入山谷中心,才封住了他们的前后路,来了个瓮中捉鳖。
想着,陈管事只感觉心口压着一座大山,沉甸甸的。
端木纭和端木绯看陈管事这副模样,内心约莫也猜到了,陈管事这句话也就是证明了她们的猜想。
说话间,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扛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来了,小八哥冲动极了,拍着翅膀朝那两箱东西飞了畴昔。
“呱呱!”
哎,不管如何,都是他没把差事办好。
中年內侍非常长袖善舞,笑吟吟地持续与端木绯围着小八哥为话题说话:“四女人,督主给小八筹办了些鸟架、毽子、藤条球之类的小玩意……对了,另有一些小八喜好吃的鸟食,小的这就让人去筹办。”
刘家一双后代此次是被大女人亲身点进府里的,即便不能说今后飞黄腾达,可起码,给他们安排的差事必定不至于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