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面色阴沉地看着程训离,朝他逼近了一步,冷声道:“程批示使,你够了吧?连皇上都不管这事,你管那么多干吗?莫非是想趁着皇上病重,肃除异己不成!”
“这就叫人无知,则无惧。”游君集深觉得然地叹道。
游君集眸子里掠过一道利芒,白子杀气腾腾地落下了。
怒斥?!
程训离顺手把玩动手里的空酒杯,语气淡淡地命令道:“大盛法规,朝廷命官不得嫖娼狎妓,十足给本批示使抓起来!”
四周其他的锦衣卫已经哈哈地哄堂大笑,笑声轻视,此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锦衣卫不客气地对着谢老爷说道:“承恩公,你觉得你是谁呢?!我们锦衣卫可不是你能教唆的!”
接下来,他们就卖力看好戏就是了。
端木宪嗅了嗅茶香,内心可惜:与四丫头泡的茶还是差了很多。
妙啊!
“皇后娘娘,您是没看到啊,国公爷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恍惚,那但是足足五十板子啊,又是当众打,国公爷的脸都丢尽了!”
端木宪拈起一枚黑子,随便地落于棋盘上,淡声道:“这些日子,岑督主都在为了北境的事忙得只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底子没时候理睬承恩公府。这承恩公府和皇后娘娘倒是把他当作是软柿子了。”
今时分歧昔日,天子眼看着就要不可了,接下来,能继任太子的十有八九是皇后膝下的四皇子了,他但是皇后的远亲兄长,他们谢家顿时要出第二个皇后了。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互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脸上都暴露几分意味深长。
“……”
棋盘上,你来我往,杀了个天翻地覆。
魏永信为了讨今上欢心,干脆就安排人给横波赎身,又安排她认了个寄父,有了个出身,以后,今上就纳了她进宫,封为黎嫔。
皇后又道:“本宫这里有几株百年人参,待会儿大嫂你拿归去,给大哥补补身子。”
“岑督主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让承恩公吃了大亏。”端木宪神情悠然地捋着髯毛,淡淡地说道,“这一次,承恩公怕是要伤筋动骨了。”在老友面前,端木宪毫不粉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本来如此啊。
四周的宫女嬷嬷看得出皇后表情不好,皆是垂首不语,噤若寒蝉。
“放开本公!”承恩公双目圆瞪,眸子里充满了血丝,只感觉胳膊像是被铁钳死死钳住似的,“程训离,你竟然敢如此对本公,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指责吗?!”
“我们百花楼翻开门做买卖,向来是本分守法,您是最清楚的……”风味犹存的老鸨也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花魁使了一个眼色。
万一天子醒了过来,以天子的脾气,最顾忌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皇位,他还不把皇后、四皇子和承恩公府全数都杀鸡儆猴!
当日午后,承恩公夫人就进宫冲去了凤鸾宫,对着皇后又哭又闹,歇斯底里,仿若贩子恶妻般,底子就顾不上了国公夫人的面子了。
这些日子,承恩公府仗着很多朝臣支撑皇后垂帘听政,自发这些朝臣都算是四皇子党,四皇子当上太子是十拿九稳的事,现在在京中行事越来越张扬,老是想压司礼监一头。
错一步,很有能够就是满盘皆输,全部大盛如前朝般分崩离析,乃至于亡国!
端木宪天然能看出游君集的赞叹,内心更对劲了,顺手捧起了一旁的茶盅。
也罢。自家孙女是比不上别人家的了,那本身这祖父就在棋盘上好好杀杀端木宪这臭棋篓子的威风!
人被拖出去了,可他歇斯底里的呼啸声还清楚地反响在百花楼的大堂里,别的四个官员怔怔地站在那边,咽了咽口水,神采煞白。连承恩公都被抓了,这件事必定是没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