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在明面上不敢说甚么,但暗里里倒是嗤笑不已,上至天孙勋贵,下至那些布衣百姓,从街头巷尾到茶社酒楼,都对承恩公府群情纷繁,指指导点。
承恩公夫人见皇后一向不说话,缓慢地给一旁的金嬷嬷递了一个眼色。
皇后又道:“大嫂,虽说这百草堂的大夫不错,不过总不上太医,要不本宫宣王太医给大哥看看?王太医夙来善于医治外伤。”
“这类事本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官家一贯风骚,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官老爷也就把流连青楼楚馆当作一桩雅事。此次的事情一出,估计是大家自危,我看啊,比来那些青楼楚馆的买卖怕是要平淡很多!”
那蓝衣青年皱着眉头又道:“去青楼如何就违背大盛律法了?那些青楼岂不是都要关门大吉?”
“哎,如果娘娘这回忍下了,岑督主说不定会觉得娘娘您怕了他了,今后岑督主恐怕还会更过分。”
承恩公夫人立即就噤声,装模作样地捧起了一旁的茶盅,姿势文雅。
承恩公夫人哭喊得几近破音了,沙哑而锋利。
“太病院的那些太医固然医术尚可,但是一个个都太怕事,赶上那些个凶恶的弊端,就只求稳妥,不敢冒险下猛药。”
皇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子里变得更通俗了,神采渐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计。
说话间,金嬷嬷不动声色地与承恩公夫人互换了一个眼神。
“咯嗒。”
皇后浅啜了两口热茶后,定了定神,狼籍的心境稳定了下来。
“皇上昏倒了那么久,一向不醒,才让岑隐钻了空子,现在只要皇上能醒过来,不管他再衰弱,起码岑隐擅自开战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哎,最后别扳连了他们这些下人就好!
“哈哈,那些个老鸨岂不是要哭死了?”
皇后的语气越来越果断,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端着茶盅的手指下认识地微微使力,手指的线条绷紧。
周浩垂首走到皇后跟前,对着皇后作揖禀道:“皇后娘娘,主子刚才去了一趟司礼监,但是没能见到岑督主。”
是啊,承恩公被惩罚的事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她如果无所作为,别人又会如何对待她这个皇后?!
干脆一了百了!
承恩公夫人来的时候肝火冲冲,现在目标达成了一半,表情镇静多了,思忖着:皇后无子,耳根子又软,便是来日四皇子即位,皇后毕竟还是要倚靠他们谢家。
华盛街上的一间茶社中,一楼的大堂里座无虚席,喧吵嚷嚷,不时飘出了甚么“承恩公”、“楚挞”等等的字眼。
皇后渐渐地饮着茶,眉梢微动。
皇后揉了揉眉心,感觉倦怠俄然就涌了上来。她本来想遣退承恩公夫人,话还未出口,就听承恩公夫人游移地又道:“皇后娘娘,这国公爷的差事……”
承恩公夫人一向在察看皇后每个纤细的神采窜改,立即重视到皇后的意动,心下对劲:明天还真是多亏岑隐的放肆反而推了皇后一把,不然以皇后柔嫩寡断的性子也不晓得会踌躇游移到甚么时候。
承恩公夫人再接再厉道:“娘娘,岑隐不识相,可自有识相又戴德的人巴不得来尽忠皇后娘娘您?耿家,杨家……”
“太放肆了!”承恩公夫人差点没一掌拍在方几上,但总算还记得本身还身在凤鸾宫,手掌停顿在了半空中,怒道,“皇后娘娘,这个岑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周浩乃是凤鸾宫的大寺人,皇后让他去宣岑隐无疑已经表白了她的态度。
但是,对方是岑隐啊。
两行泪水又哗哗地自承恩公夫人眼角滑落,哭得是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