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笔墨纸砚都备好了，章岚还亲身给服侍笔墨。
端木绯冷静地点了点头，目光还是看着亭子旁那波光潋滟的湖面，眸子里明显悄悄。
畴前端木绯还是楚青辞时，祖父楚老太爷与她说本朝史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先帝宣和帝即位时曾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先帝本有兄弟十人，最后只剩下了三个。
“……”端木绯拍了拍涵星的手，无语地说道，“你真的想多了！”
水阁里的墨香垂垂浓了。
端木绯又眨了眨眼，明白了。
来传懿旨的是凤鸾宫里的大寺人周浩，周浩拿着一把乌黑的拂尘，面无神采地站立着，头颅高高地抬起。
金嬷嬷目露轻视地扫视着三位女大师与女学的门生们，在看到涵星也在时，愣了愣，然后目光就停顿在了涵星身边的端木绯身上。
涵星倒是来劲了，唇角高高地扬了起来，“是该去上课了。”
亭子里的表妹俩笑了一会儿，才分了开来。
“那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承恩公府应当能够直接逼宫去了。”端木绯带着一丝调侃地说道。
谢家的家世虽不至于如端木家这般是豪门，但也称不上世家，从这一任的承恩公往上，出了三代进士，谢老太爷活着时，也不过官至正三品的太常寺卿罢了。
他身边还站着另一张熟面孔，恰是皇后身边的亲信金嬷嬷。
前些日子，皇后已经派了她的亲信金嬷嬷来过蕙兰苑一趟，说了要让谢向菱来女学上课的事，当时戚氏就决然回绝了。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令得讲堂上几个女门生或是手一抖或是手一顿，笔势间断，写了一半的这幅字也就等因而毁了。
就像那两位女人说得一样，戚氏是踩着钟声进的水阁，她身后还跟动手执一卷书画的章岚。
大门四周的天井里，熙熙攘攘地站了很多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斑白、身形略胖的中年寺人，他身后的一个小內侍手里恭敬地捧着一卷明黄色凤纹懿旨。
谁能包管这些人中没有皇后和谢家的人！
戚氏的目光又在端木绯那仿佛在发光的小脸上扫过，含笑道：“这幅字是书圣王书韫少年时的作品，是我前些日子托人偶尔在冀州寻获。”
表姐妹俩抱作一团，傻乐了一番。
为了制止本身的悲剧在儿子们身上重演，先帝给几个儿子娶妃时，除了太子妃外，都挑了家世较低的女人，就是为了不让儿子们有妻族能够倚靠，以减少争位的能够。
“懿旨”两个字又让好几个女人也是手一抖，跟着也放下了笔，冷静空中面相觑。
端木绯一边临摹，戚氏一边讲授，等端木绯写完后，其他女人们也都开端脱手临摹起来。
那些女人们三三两两地悄悄互换着眼神。
她咬了咬下唇，忍不住说道：“皇后娘娘也过分份了……”
“绯表妹，归正明天你可得好好陪着本宫，不到太阳下山，不准走！”
明天涵星本来是去端木家找端木绯的，问了门房，才晓得端木绯竟然跑来上课了。
涵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感觉也不无能够。
刘女人神采怔怔地看着二人，耳边传来其他女人的低语声：“早就听闻端木四女人与四公主殿下亲如姊妹。”
她们两人方才的那一番笑闹重新到尾都被水阁中的刘女人等人支出眼内，即便是听不到她们在说甚么，也能看出这对表姐妹之间的密切。
卷轴上的字也清楚地映入下方世人的视线，也包含端木绯。
亭子外的花木微微摇摆，阳光透过稠密的枝叶在她小脸上留下了班驳的光影。
她想了一早晨，也想不通，干脆就跑来问端木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