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锋利得几近能撕破耳膜,即便不看,她们也晓得这声音的仆人是三夫人唐氏。
近两盏茶后,一个边幅清秀的青衣小丫环就领着端木绯来了。
提及来,三叔父端木期回京的机会委实也太巧了点,仿佛是恰好赶在大皇子以后返来的。
端木绯细细地品着茶,安闲闲适,仿佛她是在自个儿家里的似的。
由端木宪出面主动告罪,让端木期去官,该罚就罚,是现在最好的挑选。
“姐姐。”
而端木期也在次日一早就被敏捷地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养病”了。
“那我就献丑了。”宋婉儿赧然一笑,又赶紧叮咛丫环去取她的琴,然后对端木绯说道,“姐姐,我比来偶尔得了一个残谱,费了几个月才将其补全,恰好本日请姐姐指导一番,也许那里还能查漏补缺。”
封太夫人就等着端木绯这句话呢,顿时就笑了,笑得眼角得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张嬷嬷不敢苟同地摇了点头,“奴婢看着这几天估计另有的闹,方才三夫人还说要回娘家找人做主呢!”
跟着封太夫人的一字字、一句句,宋婉儿的头垂得更低了,红晕自脸颊伸展到耳根,一双素手紧紧地攥动手里的帕子,连指尖都是红的。
封太夫人说到这里,宋婉儿半垂下视线,那纤长稠密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两下,如白瓷般细致的肌肤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红晕,眼波流转,欲语还休,令人看着不由心生顾恤之情。
“父亲真是好狠的心啊!”
笞三十固然有些重,却也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境地,看方才他们在仪门那边哭天喊地的做派,怕是还要闹呢!
“张嬷嬷,三叔父到底出了甚么事?”端木纭开门见山地问道。
三个小女人也就是听个热烈罢了。
封太夫人用一种抉剔的目光高低打量着端木绯,本日端木绯穿了一件绯色芙蓉缠枝花刻丝褙子,上面是粉色挑线长裙,一头乌黑稠密的青丝挽了一个双鬟髻,头上戴着一对嵌着红宝石的珠花,素净夺目的红宝石衬得她一双大眼如星斗般敞亮澄彻,傲视间落落风雅。
封太夫人渐渐地浅啜了两口热茶水,端着架子道:“去把端木四女人迎出去吧。”跟着,她又叮咛身边的大丫环道,“去把大女人和表女人请来。”
端木绯端起了手边的青花瓷茶盅,如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本来明天封从嫣、宋婉儿被赶出王府,封太夫人还挺忐忑的,恐怕出了岔子,但现在看来,端木绯毕竟还是怕了吧。
不管有没有人在背后里骂端木宪奸刁,起码明面上滴水不漏。
马车很快就停稳了,丫环过来扶三位女人顺次下了马车。
这应当是二十年的普洱茶吧,保存得不错,另有这熏香应当是江南品香堂的十品香,这封家人倒是另有几分咀嚼。
特别现在有承恩公府的经验就在面前,端木宪除了暗自痛快外,也在悄悄警戒自家千万别重蹈承恩公府的复辙。
与张嬷嬷一起进东次间的另有小狐狸,小狐狸在端木绯的裙裾边蹭了蹭,然后矫捷地跳到了端木绯的膝头,灵巧地趴着。
她长得并不算绝美,不过一身肌肤尤其白净细致,如白瓷般水光光滑,微微一笑时,如同那枝头的白玉兰在风中微微颤颤,美好脱俗,并不具侵犯性,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她正要开口,帘子别传来了丫环的施礼声:“夫人,大女人,表女人。”
这普洱茶不错,春季最合适喝这类发酵茶,可养阳气。
在场其别人的视野全都集合在她身上,目光灼灼。
端木绯悄悄赞道:祖父做事一贯是这么果断的。